“听说唐寂受罚,我来看看他。”
红姑为难得蹙起了眉:“举鼎辛苦,分不得半点神,你还是回去吧。”
唐箫轻轻点头,朝内看了一眼,默默转身。
“别太担心他,虽是受罚,但到底在寒池内,益处也是极大的。”
“嗯。”唐箫应声而去,红姑则回身看向了寒池中的唐寂。
唐寂身着单衣,站在池中所修的石台上,双手朝上举着一个比人都宽的铜鼎。
此刻,他神情疲惫,却眼眸中透着倔强。
在他举鼎的臂膀下,有两把长刀刀刃朝上的架在池面上,若是唐寂体力不支胳膊下放,就一定会碰到刀刃。
寒池水冰刺骨,入水便犹如万针刺肤,令人疼痛难忍,且随着时间增加,这种痛楚会越来越重,于是要对抗这种刺痛,除了忍耐,就需要内功运气与之对抗。
唐寂对抗刺骨之寒,耗费体力内力,还要举着重达百斤的铜鼎,可想而知这份“惩罚”有多么的难熬。
时间在走,他额头每每沁出汗来,都会快速的结成晶霜,当他的发丝全部蒙上一层霜晶宛如白头时,红姑终于来到了他的身边,将那两把长刀撤下了。
“长长记性,下次不要再当众伤门主的脸!就算你护着唐六两,也该分分场合。”
唐寂没说话,依然举着鼎。
“行了,出来放下吧!明日不必再来了!”
唐寂步履艰难地举着鼎走到了池边,手臂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有些僵硬放不下来了。
红姑伸手帮他把鼎拿下来,叹了一口气:“六两是个疯癫的,你呀,执拗的锯嘴葫芦!”
唐寂还是什么都不说,只是咬着牙,艰难地缓缓放下自己的手臂……
……
寅时末刻,夜晚最黑的时刻人也最为困乏。
弟子们虽然还在巡守,但显然已到了最疲惫的时候,不少人张口打着哈欠,或是揉眼。
慕君吾终于等到了时候,立刻摸出汗巾蒙住了自己的脸,朝着夺魂房摸了过去。
夺魂房的弟子无疑是唐门中武功最高的存在,但慕君吾的轻功也是极强,且在守候之时已掌握了他们巡守的时间与路线,自然找出了适合他潜入的方案。
慕君吾先是绕过、闪避了所有巡守与当值的弟子,待到主厅前,则倒挂在廊顶上,如一只蜘蛛屏气爬行向前,愣是从那几个弟子脑袋上爬过,而无人察觉。
非常顺利的,他摸进了主厅,于黑暗中,缓了片刻,靠着勉勉强强的光线照射前去书架上寻找他想要看的那本任事录。
然而到了书架前,他刚要抬手去翻书,眼睛却在昏暗中察觉到了一丝反光。
立刻他顿停下来,微微移动身躯,借着光线的微调带来的极弱反光,发现了三根蚕丝,而后他再顺着蚕丝观察四周,找到了藏在屋角以及窗帘处的两个机关弓弩。
果然!
慕君吾扫了一眼书架上的那本任事录,注意到那本册子的底部并未有磨损,心知这是本假的,便立刻后撤退出,不在逗留。
而就在他退出书房时,唐寂刚好迈步走进院中。
虽然他们两人相隔着数丈,但这一瞬间,却是都敏锐的发现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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