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睛还真毒。”花柔扭着嘴巴:“这帕子是我六岁时娘为我绣的,那上面的狗尾巴草是前几天我刚绣好的。”
“为什么不绣花鸟鱼虫,却绣了个草?”
他很奇怪她独特的选择。
“花鸟鱼虫,我哪里会啊?”花柔无奈摇头:“就连这草都是我瞎捉摸的,不过我喜欢狗尾巴草,小的时候我娘常用狗尾巴草给我扎小兔子。”
“小兔子?”
“你没见过草扎的小兔子吗?”
慕君吾看着花柔睁大的双眼,摇了摇头。
“你等着!”
花柔说完立刻就跑出了竹林外,慕君吾愣了下,低头看向手里的帕子。
而此时唐六两走了进来:“花柔干嘛呢?风风火火地跑出去,连我都不理?”
“不知道。”慕君吾头都懒得抬地回应了一句,看向手中帕子的视线就被几个零件阻挡了。
“你看,我做得对不对?完全是按照你昨天说的样子弄的!”
慕君吾没想到唐六两动作这么快,一时也不再理会那帕子,而是认真的去看他做的零件。
“这两个替换掉坏的部分,机关匣应该就可以复原,至于火器的引线……”
“我已经想到从哪里穿过去了,等明日我弄好了,演示给你看!”
慕君吾点头刚把东西还给唐六两,花柔就抓着一把狗尾巴草跑了进来。
“慕大哥,我给你扎一只兔子!”
花柔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扎草兔子,唐六两在一旁咧着嘴瞧,慕君吾看着花柔,却不禁想起了他九岁的那年……
那时,他同二哥一起跟着夫子学习典籍,夫子要他们工整抄录,午后会做检查,他认认真真抄的时候,二哥就在一旁用狗尾巴草逗弄蛐蛐,任由桌案上的白纸空空如也。
“二哥,夫子快回来了,你再不抄完,父王知道了一准又要生气罚你。”
“抄抄抄,有什么好抄的,将来治国难道还要靠‘诗经’不成?”
看到二哥不当回事,他很无奈,但是二哥却突然问他:“你将来会和我争大王之位吗?”
“我不想当大王。”他说的是真心话,他对王位从未肖想。
“为什么?大王多好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也不能再管着我。”
“当大王才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呢,你看父王经常长吁短叹的,操心的事多着呢!”
“我当大王就不自己操心!那些个大臣在,让他们操心呗!诶,你不是被父王封了‘应策’之号吗?那将来我当大王,你来帮我应策好不好?”
“当然可以啊!不过,我更想找一个山水秀丽的地方,读读书,练练武……”
夫子归来,二哥丟了蛐蛐笼,抓起笔来满面愁容,他想起答应他的应策,立刻把自己抄好的一篇换了他桌上的白纸。
“我抄得多,给你一篇,夫子应该不会怪你了。”
而后他的手里多了一根二哥塞给他的狗尾巴草。
“冲你这么帮我,以后我当了大王也会这么帮你、护着你的!”
记忆里,他和二哥都是那么的天真,而现实总是那么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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