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柔抿了下唇,爬上了床合衣躺下:“我没有一天不想他们的。”
玉儿叹了一口气,盯着屋顶的梁柱口中喃喃:“真羡慕你,还有家人可以去想。不像我,就算想要去想爹娘,想家,脑袋里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模样。”
“为什么?”花柔翻身看着玉儿:“是你离家太早,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打我记事起,大家都叫我……野种。”
玉儿的声音带着幽凉的萧瑟:“我混迹在楼院坊间,靠人施舍过活,直到被唐门的人捡回来带进外门培养,爹也好,娘也好,甚至是家……从不曾有过。”
“想不到,你和六两还有唐寂师兄一样,都是从小吃尽了苦头。”
花柔听得心里发疼,她以为家人惨死被迫离乡背井的自己已经很惨了,但在唐门她每了解一个,就发现比起他们她很幸福。
花柔的感慨让玉儿的眉一挑:“唐寂师兄难道也是……”
“听六两说,他们以前也有过乞讨的日子。”
玉儿的脸上突然爬升起些许红晕,她的神情有了些游离,似乎在想着什么,有点愣愣的。
花柔看着玉儿的样子,好奇询问:“在想什么呢?脸都红了。”
“啊?”玉儿伸手摸了一下脸:“没,没什么。”
花柔看着玉儿,笑嘻嘻地道:“你该不会是……”
玉儿不好意思地扯了下被子:“去,少胡说!”
花柔笑得更加开心:“我可什么都没说呢!”
“哎呀你……今天早上看你和那个慕师弟说话的样子,我觉得你们两个才是呢!”
玉儿说完被子都蒙上了脑袋,笑嘻嘻的花柔却是闻言一顿,随即羞涩轻喃:“没有的事,慕大哥只是……哎,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睡觉!”
花柔爬起来一口气吹熄蜡烛,躺回床上后眨巴着双眼,感受着脸皮的发烫。
夜,渐渐宁静,花柔脸上的烫慢慢消散,屋内线香燃烧带来的香气也越发的厚重。
“玉儿。”听着玉儿绵长的呼吸声,花柔出声轻唤。
没有一丝回应。
“玉儿?玉儿!”花柔不仅大了些声音唤她,还特意摇了摇她的手臂,可玉儿睡得很沉,完全是人事不省。
花柔确认没有问题了,才轻手轻脚的起床穿鞋,准备溜出厢房。
哪知她刚到门口,将门拉出一条缝就看到对面东厢房的门口,子琪如贼一般地退了出来,而后纵身翻越了院墙溜了出去。
花柔眨眨眼,略等片刻溜出了西厢房,往主厅去了。
“师父,我刚才看到子琪……”花柔进厅汇报所见,但唐九儿抬手打断:“与你无关的事,不必理会。”
唐九儿说着转动了屋内墙上挂着的穴位图,立时那面墙向后退行,露出一道暗门。
“进来吧!”
唐九儿步入暗门,花柔赶紧跟了进去。
她见识过这里的机关,知道有一些秘密之处,但真没想到这里还有一间密室。
一进入密室,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冻得花柔不禁打了个哆嗦,抱着双肩张望。
这密室不大,只有半间厅堂大小。
一面墙上挖着凹槽里面堆满瓶瓶罐罐,另一面墙下有一个木质浴桶和一张石床,此刻那石床上一块晶莹剔透的寒冰正释放着袅袅水气寒烟。
唐九儿走到石床前,转身看向花柔:“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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