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娘家大儿媳因进门儿晚,又与许氏走得近些,与何氏只是点头之交,有些不自在,洗过了手,殷勤的到厨房搭手盛菜盛饭。
午饭何氏备的是炒半大的小白菜,肉沫炒梅豆角,有从中街的那户人家买来的白面大饽饽、煮甘薯和绿豆汤。
男人们坐在大饭桌上吃着。女人和孩子们在大杏树下的长塌上吃着。春桃几个回东屋去。
李薇趴在小炕桌上吃着,透过窗子看一院子的人,感叹,“大姐,咱家亲戚好多呀。”
春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院子里人头攒动,大姑家的三个小子和春峰春林两个闷头扒菜吃得欢实。
笑着把自己碗里的肉挑到她碗里,“吃你的吧。操的心还怪多。”
上晌把甘薯出了一大半儿,剩下的约有一亩多点,不值什么,这么些人很快就能干完。李海歆便让他们歇歇再去。
男人们还好些,往事不提,只说着今年的收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欢畅。海棠的丈夫小名大春,一口一个大哥叫得分外亲热,又给他们讲在他早些年在外做工的趣事儿,透着股得意洋洋的劲儿。
李薇心里头一阵的反感。心说二姑的眼光真不咋地。原先听她娘说过,媒婆给定了柳村的那小子,她嫌人家长相不好太憨实。因自己年龄大了没得选,只好应承下来。
还没来得及大小茶礼,又有媒婆给说了现在这个大春,说是在外面做工的,人机灵会处事儿,家里也有钱。这人长得比柳那小子好,礼钱也比人家多给一吊钱。又加海棠对这个的人才满意,就推了那家的亲事,应了现在这个叫大春的。
以李薇看来,这个大春的人才那才算是真的一般般,混身上下透着股子轻飘劲儿,自视在外面当几年差,眼界比村子里的人开阔些,见人就唾沫乱飞的讲他这个主家如何如何的富贵,那个主家如何如何的有钱,每日吃的都是山珍海味等等。
李海歆也不太喜欢这个妹夫,无奈李王氏喜欢,海棠愿意,他也没办法。顺着他的话说了两句,就问老三秋后有啥安排。老三也知道大哥转移话题,就说,想出去打短工挣些钱儿。
大春一听,忙笑着说,“三哥跟大哥说这个,就说对了。”
老三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他自得笑着,“听说年哥儿舅舅家里开着什么铺子,让大哥介绍你去呀。”顿了顿又嘿嘿一笑,“要是三哥能去,别忘也帮衬你妹夫我一把。”
许氏到厨房帮着何氏王喜梅收碗。听见这话,就跟何氏笑笑说,“大嫂,也让大哥把老二也说了去呗。”
何氏没好气的道,“那是年哥儿舅舅,是佟妹子弟弟。不是我和你大哥的亲弟弟,我们哪有那么大的脸?!”
大春在院外听见,仗着他在外面打混过这两年,扬声笑道,“大嫂你这话可不对了,咱替他们养孩子,他们还不得表示表示?”
海棠在那边听见,想阻止已来不及了。
何氏把手中的抹布“啪”的摔到案板上,走到厨房门口,脸沉着,指着大春说,“你快给我住嘴吧!”
王喜梅忙劝何氏,又给老三使眼色,让拉大春走。
大春虽听说过一些何氏家的事儿,却没亲身经历过。这会看何氏发了火,脸黑沉沉的,忙赔着笑,“大嫂,大嫂,别生气。我有啥地方说得不对,你说我呀。这是干啥呢?”
李海歆站起身子叫老二老三,“下地!”
老三拉着大春出去,剩下的人都扛爪勾子拿镰刀跟着往外走。
等人都走了,李海歆才跟老三家的说,“喜梅,劝劝你大嫂啊。”说着也扛把了爪勾子出去了。
春桃让三婶儿和何氏去堂屋会着,自己带几个妹妹收拾厨房。
进了堂屋何氏坐在椅子上,深深的叹了口气,跟王喜梅说,“你说说,要是没年哥儿舅舅这茬儿,大家就不吃饭了?就得饿死?人家本就嫌咱们穷,怕年哥儿跟着受苦,想着要带他走。大春可好,这不是上赶着让人家拿了由头好带年哥儿走?!”
王喜梅只说他是新亲,知道的不多,别跟他生气。
何氏心里的气儿仍是没消,要不是有年哥儿舅舅这茬儿事,老二两口子海青两口子海棠两口和三娘娘家的人,能这么殷勤?
想到这儿心里头就烦闷。王喜梅只好再劝。
李海歆下晌拉第一车甘薯回家时,何氏仍气着,李海歆就说她,“别气了,一家备些礼,等他们走的时候不空手,也不算白让他们帮忙。”
何氏嗯了一声,去屋里一家备了二十个鸡蛋。给老三家备了四十个,小春明已能吃下家常饭了,可以蒸蛋羹给孩子吃。
王喜梅也不推,笑着跟何氏说,“将来春明长大了,让他好好孝敬他大伯娘。”
送这些人家去的时候,李海歆跟大春说,“你大嫂就是护年哥儿护得紧。你别往心上去。”又说,“这孩子已入李家的家谱,那就是我们的孩子。替别人家养孩子的话再别说了。”
大春讪笑着,说他一时说漏了嘴,让大哥大嫂别怪。以后不提了。
何氏领着几个孩子把堆放在院中的甘薯挑成堆儿,李薇一边帮着捡一边一本正经的说,“我不喜欢二姑父。”
春柳扑哧笑了,“为啥不喜欢!”
李薇想了想,“他油嘴滑舌!”
春杏瞪她,“学人家说话。你懂啥叫油嘴滑舌不?”
李薇眼睛滴溜溜转了几下,猛的直起小腰,掠过春杏头顶往院外一指,“睿哥儿来啦!”
春杏猛的一回头,院门口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知道梨花骗人,回身要凑她,李薇迈着小腿笑嘻嘻的跑了。
何氏和春桃几个也被她骗了一下,都笑着梨花作怪,让春杏狠揍她。
秋收后,李家老三与老大家合着把麦子种了下去。
麦子刚种下后,这天上午,何氏李海歆在当院晒,刚打下的秋粮。佟永年假休,李薇缠着让他教写字儿。春杏也要跟着学。
二柱赶着马车又来了,武睿一下车,何氏就问他怎么这久都没过来,他头脸望天,叹了一声,才说,“上了学堂,身不由已呀。”
何氏捂嘴笑着,让他进来玩。春杏从东屋出来,看看他,一反常态的没撵人,又进屋到南间儿炕边看佟永年习字。
武睿也换作一副笑模样,背着手,头仰着,一副傲慢姿态,踱着四平八稳的官老爷步子进了东屋。
何氏捂嘴窃笑,二柱也跟着笑,说,“小少爷老早就嚷着要来玩儿。我们掌柜的说,他肯进学堂并且老老实在学堂呆上一个月,不惹事儿,夫子不告状,才让他来……”
从春上田里开始忙起到秋收这中间儿一段时间,李海歆很少有空编簸箕,而且农户们都忙,赶集的也不太多,卖得不太快。这几个月里,他只去过两三趟镇上,这些事儿自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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