秸杆儿养殖的成功让一家很是欢喜,都齐夸李薇,李薇自然也很是得意。这回她算是彻底把这项养殖大业发挥到极致。
而且秸杆儿养殖基本上可以解决冬天不能养的问题。由于秸杆儿遇水本身也会产生热量,在室外可以养到十月下旬,至于冬天,可以让她爹再盖一个草屋,反正用草泥做墙,再用厚厚的草泥盖顶,也不费什么。冬天里,在室内偶尔加温,便可以达到蚯蚓生长所需要的温度,这样的话,她便不必为每年的种蚓发愁了。
挑完蚯蚓,天色已暗下来,李薇让把剩下秸杆儿仍按原来的堆起来,那些小蚯蚓仍盖在下面儿让它们接着长,至于最上层的草料,大多数蚯蚓茧都在这上面儿,铺盖在中间的位置,最上面盖上新草料。
当然这个李薇并没有说,想日后弄个巧合发现,再慢慢的给家人说。
吴旭来到李家帮工短短两个月,先是被李家养的那么多兔子和鸡惊了一下,然后是那酸笋子,没想到这种吃起来涩口无比的笋子腌制之后,竟然很卖那么多钱,更让他吃惊的是用粪养地龙,然而,当他看到用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麦秸杆儿居然也能养出这么多地龙来,他更是吃惊不已,最最令他吃惊的当属李薇这个不过六岁多的孩子居然懂得这么多,而这秸杆养地龙的方法居然是她琢磨出来的。
以至于他在日后很长一段时间看李薇的眼神都带着崇拜。
麦收一过,孩子们略闲下了,李海歆何氏和吴旭三人仍要去田里锄草。
这天家里地里的事儿忙完才半晌午,李薇兴冲冲的去叫春兰,“二姐,我们去三叔家摘木槿叶子洗头吧。”
李家老三家篱笆墙不是竹子做的,而是王喜梅从她姐姐家找来许多木槿树枝条,木槿易于成活,长得又快,它们一边生长,一边编织,一年不到已编出一圈儿槿篱来,春来槿叶绿油油,每到麦收时便开始开花,粉的红的白的,分外美丽。
惹得李薇十分眼馋,若不是家里实在太忙,她早缠着她爹把那一圈子竹子篱笆拆了,也换成槿篱来。
即使如此,她还是决定在秋后闲下来的时候,缠着她爹去三叔家剪些枝条来插篱笆。
前世她虽然见过木槿树,却从不知它的叶子可以洗头,自去年七月七三婶给摘了些叶子来让姐妹几个洗头,李薇霎时爱上那种滑滑的清清凉凉的感觉。从那之后,到木槿树落叶,她和小四姐洗头便不再用家里的灰碱。而且用木槿叶子觉得洗完头发,很顺溜,头皮舒爽得很。
春杏一听也忙站起来,“好。我老觉得用灰碱洗头,难受得很。”
春柳也放了鞋底子,下了塌,去草屋拿篮子。
佟永年在西屋看书,已看了大半晌午,李薇便去叫他,“年哥儿,我们去摘木槿叶子洗头,你也去吧。”
佟永年放下书,笑着走出来,“好。”
姐妹几人拎了两个篮子到李家老三墙外,春柳着近人高人的木槿花墙叫着,“三婶儿在家不?”
王喜梅在堂屋应了一声,眼见几人拎着篮子从院外进来,笑着,“我就寻摸着地里不忙了,你们该来摘了。”说着指着最靠角落的一丛,“先从那儿摘吧,那儿的叶子一回也没摘过,瞧瞧多密实。”
李薇从身侧的小口袋里掏出一颗梨膏糖来,递给拽着王喜梅衣角的小春明,他咧着刚长全牙的小嘴儿,笑呵呵的接了过来。
春柳几个去摘叶子。春兰便陪着王喜梅进屋说话儿,她现如今已是近五个月的肚子,颇显怀了。
李薇几个一边玩闹,一边摘了满满两篮子木槿叶子,顺带她还摘了两朵木槿花给春杏别在头上。
在王喜梅家里玩了一小会儿,姐妹几人回家,春兰看天色不早了,便要先做午饭。春柳过去帮忙,李薇春杏三个便去溪边清洗叶子,洗完之后,看着这碧绿的叶子,愈发觉得头痒痒的,不舒服。
拉着春杏,“四姐,你待会儿给我洗头。”
春杏应了一声好,拉她快走,到了木榻子跟前儿,李薇指着木塌子说,“年哥儿去帮我们拿个凳子来,我和四姐就着木塌子洗。”
佟永年应了一声,把一篮子木槿叶子放到木塌子上,把另一只篮子放到东屋。依言去拿了瓦盆并一张不高不低的木凳子。
李薇和春杏两人把木槿叶子放在清水中柔搓着,慢慢的叶子的汁液浸出来,水变成浓绿滑稠的一盆,并有洁白细腻的泡沫在上面漂浮着,一股子清草的气息弥漫开来。李薇闻着这味道儿,便觉得舒爽无比。
揉好汁液,她就着木塌子躺了下来,头顶的蓝天白云在杏树枝叶间若隐若现的。
春杏一边唠叨她,一边解了她的发髻,替她梳头发,刚梳了两下子,春柳在厨房叫嚷,“春杏,快来帮忙烧火。”
春杏皱皱鼻子,应了一声,叫佟永年,“哥哥,你来替梨花洗头!”
李薇一咕噜爬起来,顶着一头散开的头发,望着走近的佟永年,“你会洗吗?”
佟永年坐在小凳子上,把她的头板正,“你小时候我给你洗了无数次的头,梨花不记得了?”
李薇盯着枝叶间的蓝天白云,想了想,好象是这样的。从她一岁半那年的夏天开始到三岁多点,头发好象一直是他洗的。因为三姐老喜欢把她的头按得低低的,就着水盆洗,水容易流到眼睛里,她娘教了无数次让三姐把她抱起来仰着洗,三姐总是我行我素,后来他便接手这个活计,直到他去学里读书那年,这个洗头发的工作才由几个姐轮流接手。
木槿汁液的顺滑清凉感觉传来,李薇觉得头皮上那股子燥劲儿登时消散,舒爽的出了一口气儿。
一边问他,“年哥儿,柱子和他姨夫都去宜阳了吧?”
佟永年一边洗着,“嗯”了一声。
李薇又问,“佟舅舅给找那家铺子怎么样?会不会还扣工钱?”
佟永年手上不停,慢慢的搓洗着,“没事儿。有舅舅在呢。”
这时何氏与李海歆吴旭下晌回来,刚把锄头归放好,一眼看见杏树下的两人。
笑了笑,向他俩走去,“你个臭丫头,还怪会使唤人呢。”说着要替佟永年。
他笑着摇摇头,“没事呢,娘。一会梨花洗好,我也替娘洗洗。”
何氏脸上刹时笑成一朵花儿,就着木塌子坐下,“你有这个心,娘心里头就舒坦得不得了!”
李薇向她娘看过去,讨好笑着,“娘,那待会儿我替你洗。”
何氏笑着拍拍她,“咱家就数你个小丫头享福。给我洗个头不亏你。连带给你几个姐姐还有哥哥都洗了。也不亏你!”
李薇甜甜笑着,“娘说不亏,自然是不亏的,等会儿我给你们都洗。”
李薇洗好了头发,要给佟永年洗,他别别扭扭的不让。她便搓了叶子,给何氏洗。
何氏笑得合不扰嘴儿,感叹着,“我们梨花真是长大了,会给娘洗头了。”
李薇一边梳着头发,一边笑着,“那是呢。我都快七岁了!日后我天天给娘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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