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元铣吩咐完手下,顾不上题诗的事,坐上一辆马车,就去首相府找商容。
赵墨毕竟不是个小人物,商党成员必须事先商量好如何进退,才能动手。
到了首相府,恰好上大夫梅伯和赵启都在,杜元铣把事情一说,众人都十分高兴。
“苍天有眼,太师只管杀之,事后我定能在天子面前为你开脱。”
商容抚掌笑道。
“上次马棚计败,实在可惜,没想到他自己把头送来了,太师速速动手,以免夜长梦多。”
梅伯也欣喜若狂。
杜元铣得到商容的承诺,就放下了心。
回到司天监,他取来笔墨,书写赵墨擅自毁掉仙人谶语的罪状,让铺子掌柜和围观路人画押作证,算是铁证如山了。
这些办妥,他走到后院,叫手下把赵墨提出来,准备立刻正法。
赵墨被杜元铣堵嘴的一刻,就大致猜到了对方的用意。
他本想在被推进柴房时用暗刃靴脱身,无奈身边的司天监护卫有好几个,暗刃靴只能对付一两个,作用不大,反而容易暴露,只能暂时作罢,再找机会。
现在被人从柴房里推出来,他知道大事不妙,心里叫苦不迭:
“我只顾乔装打扮防民间之人,没想到被商党之人抓到了漏洞,太失策了,今日若无人救我,我要命丧此处。”
小贼,等着受死吧!……杜元铣见赵墨带到,暗暗得意,开始宣布他的罪状:“……指使他人抹去仙人谶语,遮蔽大商天机,损我大商气运……”
轰!
门外忽然传来巨响,声如炸雷,众人都吃了一惊。
杜元铣不明所以,也顾不上赵墨,急忙出去查看,只见照墙上赫然又出现了一首题诗,许多路人围在墙前,纷纷议论。
守门的护卫急忙禀报:“老爷,那道人刚才又从天而降,把诗重新写了一遍,临走时放了一个响雷。”
杜元铣顿时很为难。
昨日那道人见过天子,出了九间殿就把赏钱全部给了赵墨,这件事迅速传开,杜元铣也听说了,这表明赵墨与道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自己刚才在后院准备杀赵墨,用的借口是赵墨把谶语毁掉了,而道人在照墙上把谶语又补了回去,临走时还放了一个响雷。
很显然,这是道人警告自己不能妄动。
自己虽然是司天监的太师,但手段跟得道高人相比仍差的很远,不可轻易招惹对方。
而且,就算对方只是个草民,自己现在已经没有正当理由杀人了。
何况对方不是草民,他是赵墨,苏护的结拜兄弟,尤浑的心腹。
苏护的闺女是天子的宠妃,尤浑是天子的宠臣。
不好惹啊!
杜元铣在心里叹息一声,只能说道:“既然谶语复得,就把后院那人带出来,放了吧。”
很快,赵墨被带了出来,拿去堵嘴的抹布,松开捆绑的绳索。
“赶紧走,不然再把你拿下!”
司天监护卫不认识赵墨,以为他真是一个滋事的普通百姓。
赵墨往照墙上看,见诗失而复得,知道云中子多半没有离开,正躲在某朵祥云后面观察地面的情况。
原来云中子有窥屏的嗜好……赵墨忍不住腹诽。
尽管我努力改变事情的轨迹,但事情还是回到了原来的样子,但我不准备放弃,我还要努力一把,索性跟他摊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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