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考上第一？”

“不知道啊……可他考了第一，不恰恰证明这份答卷的真实性吗？抄别人的话，应该抄不出来这个成绩啊。”

“就不能是去偷的试卷……哦，我忘了，密封没问题。”

“啧，太强了，成绩提升的也太快了。”

李沐晴慢慢扭头看向徐林，脖子好像生了锈的轴承，仿佛能听见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的响，片刻后惊喜浮现她的脸，“行啊徐林！看不出来啊？”

她没等徐林说话，四下望了望，看见贴在黑板上的成绩单，跑过去一看……

徐林的格斗和机械都是满分，数学满分，物理满分……只有历史和语文差了些，不过足够他考到班级第一了。

徐林看都没看成绩单一眼，他对自己的成绩心里有数，其实在交卷的那一刻，他基本就知道了自己的分数。

能有这个分数，只能说是前一世的经历赋予了他太多的特质，比如坚定的意志，丰富的知识，还有那种远非现在这帮十六七岁的学生该有的阅历。

换句话说，他这个有些衰老疲惫的灵魂，比那些鲜活旺盛的生命更知道如何珍惜时间。

这些东西叠加在一块，不考到这个分数才是奇怪。

“徐林，以后说不定还得要你帮我补补课。”李沐晴落座后兴高采烈地说着，“看不出来你学习的方法这么高明。”

徐林轻轻摇头，“理科上的东西，理解了就会了，主要的就是课本上的那些定理公式，我只不过是把课本背下来了，别的也没比你多做什么。”

许成本来很开心，虽然上周他和徐林的切磋，是以他的失败而告终，但直到今天踏入这间临时教室前，他都不认为自己完全输了。

徐林能赢，完全是因为自己没有认真，否则给他再多机会也是白费，而且……

而且他竟然大言不惭地说，想要考大夏龙雀，大夏龙雀是阿猫阿狗能上的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进入教室后，他看到黑板前挤了一圈人，还嚷嚷着什么出成绩了出成绩了，他兴致勃勃地挤进人群，想要看看徐林的成绩，看看他是不是大言不惭，可当他看到成绩单后，好心情一下子如云烟散去。

最上面的那个名字，从来没有这么刺眼过。

徐林！

怎么会是徐林？怎么真的是徐林？

他完全不明白，明明上一次考试，徐林的成绩还没有这么出彩，甚至连中游都算不上，怎么这半个月过去，就提升到第一了？不只是学习，实战方面的格斗，竟然能打败自己！

许成看着李沐晴巧笑倩兮的和徐林说话，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直接窜到他的天灵盖，鲜血好似如熔岩一般沸腾翻滚，似乎要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

可没来由的，这马上就要喷发的火山忽然沉寂下去。

他忽然意识到了他的愤怒。

这愤怒是怎么回事？它的意义是什么？

许成忽然想起那天课上，他讥讽徐林理想的时候，老师所说的话：“许成你也该学一学徐林，当下很多事情，很久以后再去看，它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至少远比不上这样的理想。”

他忽然觉得老师说的是对的，如果他的学习成绩好，人如君子，谦卑有礼，那是不是就能进入李沐晴的眼中了？是不是李沐晴也会像现在和徐林说话一眼，和自己聊天？

李沐晴那么好的人，那么善良，那么温柔，怎么会想要跟自己这种人当朋友？

似乎人在追逐那些崇高的理想的时候，自然就会吸引到喜欢的人。

许成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剧烈的动作让他后桌吃了大苦，差点被桌子撞断了气。

他回过头，后桌正想发怒，却看见他那张脸竟然充满了肃然。

“对不起。”他说，随即离开座位，走向徐林。

自许成弄出巨响之后，教室里就安静下去了，如果可以的话，这间教室内的绝大部分学生，都会在这个时候拿出可乐和爆米花，然后美滋滋地看一出好戏。

徐林目光澄净，他也注意到了许成，但不论许成想做什么，他都不在意，李沐晴也想要出言再次阻止许成，可她只看了一眼徐林，就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徐林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徐林了，他已经改变了，很优秀，很强大，看着他，似乎就能让人安心下来。

“对不起。”许成说。

徐林顿了顿，没有什么反应，但是许成有此变化，他还是很高兴的，至少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一个人总想要打扰他做自己的事。

虽然他并不清楚许成变成这样的确切原因，但是……那份成绩单出现在他的余光里，想来与此应有很大的关系。

“谢谢你，虽然你可能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我，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有了这种变化。”许成神情严肃，“但我相信我一定不会比你差。”

说罢，他转身离去，或许他也知道徐林不会跟他多说什么。

大概这就是蜕变吧，即使这个蜕变会让之前的许成显得那么可笑，但他最后还是接纳了这件事。

就这么一瞬间，许成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种反差倒是令李沐晴有些狐疑，她固然高兴，可她对许成的转变仍然有些疑惑。

不是她不相信许成会变得更好，而是……这种变化似乎来的太轻易了。

“他怎么了？”李沐晴狐疑道，徐林摇摇头，并没有解释什么，他也不知道该从和解释，也懒得解释一个不相干的人。

更何况许成又没有变坏。

这一天很平淡，许成也不像过去那样追着李沐晴不放，在老师恭喜过徐林之后，整个教室噼被噼里啪啦的掌声填满，徐林也光荣的成为了老师口中的优秀学生，被树立成了榜样，让后又勉励了徐林几句，让他继续努力不要忘记自己的理想。

还不等放学，徐林便请假独自前去接张欣雨，他也终于体会到了好学生的特权，那就是只要不是出格的事，老师都会相信他，也会对他一定的放纵。

他没有等放学再去，就是因为他怀疑张欣雨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能旁观一下她的生活日常，或许就能得到答案。

徐林站在路边，看了看共享单车，最后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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