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觉得自己没有家,再不会有。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不自觉地爬向顶楼,一个从来不敢去想的念头在他心底躁动。
静悄悄的,顶楼昏暗的吊灯比老太婆的脸皮还要落落枯黄,没有关紧的老窗发出吱呀怪响。
他见到女人,费了好大劲才从喉咙里吐出自己想说的话。
“我想要......一个妈妈。”
“好呀。”
女人憔悴地笑了,却又那么令人安心。
整个阁楼的墙顶上,残阳比血还艳。
红褐色的液体缓缓渗出,越积越多,终于支撑不住,分出一大滴来落下地面。
“啪嗒——”
江清一脚踩进看不出成分的小水洼里,溅得满腿都是,恶心了半天。
“三大武馆?”楚天雄的神色写满了不屑,“你从乡下来的,跟你讲清楚了,十里洋场的武馆跟你印象中的完全不是一个东西,要失望的。沪上两巨头知道?侯安南、李德富,还有租界工部局,三大武馆背后都是这帮人的身影,而且这些武馆之间也没什么流派之分,能打能做事就能入馆,现在势力最大的天、地两馆馆主,你猜是什么出身?嘿嘿,一个商人,另一个更夸张,是个流氓。就是这帮家伙还处处跟我们警察抢事情做,他妈的,十里洋场还轮不到那些混蛋说了算。”
“这样啊,那沪诡异闻呢?”
“听说过,不过都是草野传说罢了,说是沪上四大诡异吧?不知、不眠、不思、不觉,号称每一个都是灭城级别的存在,并且从来没人见过他们的真身,为什么呢?因为见到的人都死干净了——要我看这就是瞎吹的,根本没这回事。”
“这样啊。”
江清随口答应,忽然心头一愣。
不觉?
张不觉!
那个白衣飘飘的男人,就是四大诡异之一?
“对了,楚老大,夜狗那件事,那些死掉的黑衣人是什么身份,你们有查清楚吗?”
“黑衣人?”楚天雄一头雾水,“什么黑衣人?”
“啊?就是有个叫张不觉的家伙,他带着一群黑衣人杀进来,然后趁乱打开夜狗的笼子,这才造成惨剧的啊。”
“啊?那些人不都是夜狗杀的吗?”
“楚老大,送你一言,脑子乃是好物,莫要弃用,夜狗杀的人都化成脓水了,那些尸体还能是被吓死的不成?”
“嘶——”楚天雄深吸一口气,没有在意江清的讽刺,“你说的确实有道理......等等,我记得现场报告过,地上散落了十几件黑斗篷,有的还被刀剑划破了,但都是空的,只有外面沾了血。”
“诡异的能力吗?”
“不好说,回头我派人送到专家那里去,现在专心眼前的事。”
“话说怎么这次行动就带这几个人,楚老大这么放心看我表演?不会是担心走漏消息,被人截胡了吧?”
他和楚天雄正在赶往诡异出现地的路上,除了两人以外,随行的只有三名带了武器的警员。
“放屁......所以讲你外行人嘛。”楚天雄的表情告诉江清,他也不是没有这方面考量,“要去的地方以前没听说过有诡异,并且报告说动静不大,那就只能是新生诡,人去多了反而容易出乱子。”
“新生诡是啥?”
“简单咯,刚出生的诡异嘛,你也不是刚从老母肚子里下来就能跑的不是?新生的诡异一般也很弱。”
“那二般呢?”
“二般也有极端情况啦,诡异本来就是从灵魂里生出的东西,精神不稳定的就容易变异。”
“那你看这个该算是几般?”
江清指向不远处的。
附近数不清的人们也在一同在张望。
赤红色的火光将周围的天空都一同点亮。
百乐门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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