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傍晚,天气冷了起来。
贝克街外隔了三条巷子,一处更加偏僻的街道,可爱的小姑娘裹着头巾,身着单衣的她在黯淡的路灯下踮着脚尖努力朝路人推销。
“先生,买一些吧,城郊新木做手工很有趣的,买一些吧先生,您孩子一定会喜欢。”
“去去去,别挡路。”
半天好容易见到一位行人,但是人家冷着脸大步走了过去,女孩心中有些泄气。
她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穷人家里不养闲嘴她看父母过得辛苦在帮着母亲做些裁缝事之余,也想找些活干。
曾经她藏起长发,来到伦敦郊外的工厂想要报名入工,那工头瞧了一眼女孩简陋的伪装,从鼻子里笑出一声便答应了,甚至没有问她的名字。
还是她的父亲即时赶到,给女孩一路拖回家里臭骂了一顿。
她很迷糊,听不懂父亲口中的“丢脸”、“危险”都是为什么,只是脑袋里为这个家分担一点的想法从来没有变过。
于是她又想了个办法,那就是用木头和石子做了些小手工拿到大街上售卖。
在第一天女孩就交了好运,一位西装革履的绅士买下了她的全部作品,又反过来送回给了她。
但是仅此一次,自那天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伦敦城里的温暖,和女王在庆国典礼上的演讲并不一样。
今天也是一样的情况,在街上晃荡了半个下午时间,她没有任何收获,反倒是被几个小流氓嘲笑说她是个又脏又蠢的手工女扯烂了好几个她用一晚上时间做出的成果。
女孩的心情有些低落她想着该回家帮妈妈准备晚饭了,她需要为这个家庭做出贡献,每天都需要,不然她就不配住在这里。
于是她一转身,但就在这个瞬间,女孩余光里看见街角三个黑影。
那是三个高高瘦瘦的青年,满脸油子相,衣着破破烂烂的,其中一人脸上还带着刀疤。
但最令女孩心中觉得恐惧的,是这三个人的目光都直勾勾盯着自己。
她不敢再看,转过身来快步离开。
也就在这个同时,身后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女孩一侧脑袋,顿时觉得心脏冰凉,那三个青年见她离开,也都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她加快脚步,结果那三人也是一样。
天色几乎黑透,偏僻的街道上几乎见不到人女孩快要哭出来了她开始奔跑,结果身后的脚步声也变得急促起来,伦敦腔的谩骂传入耳中。
她丢下篮子,不敢回头,甩开双手用尽全力狂奔。
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女孩也感觉跑不动了,她闷着头脚步一拐进了身边的巷子,却没想到地上有一摊漆黑的污水,她脚步一滑,整个人向前一倾,摔倒在地。
但是她甚至顾不上疼痛,转角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知道她摔倒了一样,变得十分轻缓,散步一般。
下一秒,黯淡的星光下一个人影出现,女孩刚想尖叫,却发现这转角后走出来的并不是那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
脏兮兮的袍子,沾了灰尘和泥巴的头发,灰白的眸子。
这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给人一种游离于世外的感觉,他扶了扶鼻梁上只剩半块玻璃的眼镜,随后温和一笑,扬了扬手里的篮子。
“孩子,你东西丢了。”
“那几个人呢?”女孩惊魂未定。
“已经走了。”
男人走上前来,伸出他粗糙的手掌。
女孩犹豫了片刻,还是抓住了他的手从地上爬起来,随后一股钻心的疼让她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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