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笑得出来?”
听这语气,裴贽就知道他误会了。
他瞥了曲绍一眼,不急不徐道:“准确来说,是梦里的我把她惹哭了。”
“您在梦里做什么了?”
“做什么不重要。”他的眉宇噙着如沐春风之意:“重要的是,我在她梦里。”
曲绍总算反应过来。
他跟着裴贽走进总裁室,激动到嗓音拔高:“老板,我觉得您可以准备表白了!”
裴贽拉开办公椅,稍稍沉吟。
他的确想过这件事,但时机还不够成熟:“等我们从巴黎回来以后,我再找机会。”
“行。”
“翻译的事定下来了么?”
“定了。”曲绍从兜里摸出烟盒,不忘给他递一根:“就上次查苏恬那个外国佬。”
“他会中文?”
“会。”说起这事他就气得不轻:“那王八犊子之前一直跟我说英语,把我骗惨了。”
裴贽今儿心情好,也没说风凉话。
他划动火柴,低头点燃那根烟:“他到底是哪个国家的?”
“以色列。”
“他以前在西班牙生活?”
“没有。”曲绍翘起二郎腿,悠闲地吐出一口烟:“那孙子全世界到处跑,算半个导游。”
裴贽大概了解了。
他打开电脑,视线落在右下角:“今晚我要回老宅,你负责送她。”
曲绍应下:“您跟她说了吗?”
“说了。”裴贽让他泡一杯咖啡进来,浅尝两口后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上。
距离放假还有一段时间。
他必须要在那之前处理剩下的工作,包括下季新品的进度也需要着重关注一下。
临近下班时间,才得以空闲。
他跟曲绍准时下楼,在那道熟悉的身影随他上车后,踩下油门与他们背道而驰。
裴家老宅距离老城不远。
沿着market旁边的街道行驶到尽头,再从右侧的胡同拐几个弯儿,便能瞧见被瓦墙圈着的大院。
他跟门卫大爷打了声招呼,把车停在裴家门口,迎着四周袭来的淡淡幽香迈进客厅。
“爸。”裴贽换好拖鞋,走到正摆弄棋盘的裴振面前:“您又等我下棋呢?”
裴振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
年近七旬的他,在染黑那头白发以后瞧着还挺有精神气儿。
“不然等谁?”他把装着白棋的竹罐往前推,催促道:“赶紧下,一会儿该吃饭了。”
裴贽笑道:“您这瘾是真的大。”
前段时间他天天跟楚家老爷子去钓鱼,一钓就是一天,连个人影儿都瞧不着。
这会儿又迷上下棋。
估计也快到不分昼夜的程度了。
“这算哪门子瘾大?”裴振往棋盘上落下一子:“要不是楚老头出去了,谁想找你?”
裴贽没反驳:“您说的都对。”他的视线在客厅游走一圈:“大哥他们还在滨城?”
“嗯。”裴振手肘抵着膝盖,弓着背往前倾:“你嫂子拿到的遗产比她姐多一套房子,那边正闹呢,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
“她爸不是刚走么?”
“刚走又怎么样?像这种掉钱眼儿里的人,哪管得了那么多。”
裴贽捻起棋子,哂笑道:“遇上这种事,够大哥头疼的了。”
“这次他没解决好,下次更麻烦。”
“应该没有下次。”
“嗯。”裴振示意他落子。
他太过专注,裴贽想让他都难,只好找话题跟他聊:“我前段时间见了一个人。”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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