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礼却笑眯着眼,“十安大师虽非医者,但却救了我。此前我本以为自己命休矣,是幸得十安大师算了一命,这才保下一条命来。”
有人已经听出这话里的意思,很是不信,“这少年莫非是算命先生?”
张东礼笑着点头:“正是,十安大师命术了得,我这病,便是他给治好的。”
这话说得可就越发让人不解了,又有人道:“大人,要说一些德高望重的算命先生,我等倒是听闻过。可如此年纪的却是闻所未闻。这么小的年纪”真会算命?莫不是被骗了吧。
张东礼对在场众人的怀疑却是很理解,毕竟当初他也是不信他甚至在得知夫人竟去到市井小摊找了这么一位算命先生的时候,还觉得夫人是病糊涂了。
可若非夫人强行要求他按照这少年所言去做,他现在还真就是在牢里等死。
毕竟眼不见不为实,张东礼也不强求,只是道:“小先生于我有救命之恩,遂今日特将其请为上宾。”
又对十安道:“小先生,救命之恩不言谢。这是可自由出入内城的令牌,日后若是小先生遇到什么麻烦,还请一定来找我,也让我报答今次之救命大恩。”
小厮送上一个托盘,其上不仅放着一块写有簿曹字样的令牌,另还有十两黄金。
十安并未拒绝,泰然接受,微微福礼,“多谢大人。”
宾客们却是一脸震惊,有人忍不住道:
“看来这位小先生是真有大本事,算一命可值十金纵是清安寺的玄明大师也比不上,倒是叫我等好奇,他到底有多神了。”
宾客们无不点头。事实上,他们心里都是不相信,只是碍于今日是主家寿辰,不好表露得太明显。
可不明说,并不代表没有法子。于是有人接着话道:“张大人,既然这位小先生如此厉害,不如让他替我等也算一算。”
张东礼有些犹豫地看向下首的少年,后者面上带着温和浅笑,似一缕春风,久观之下,竟还莫名令人心神平静。
张东礼笑呵呵道:“这还得看小先生是否乐意。”又问十安:“小先生,不知你可愿意替在座的诸位算一命?”
十安微微颔首,“在下既为算命者,自然是愿意。不过在下亦不是白算。”他轻轻看了一眼面前的十两黄金,“在下算命一次取黄金十两。”
这在场宾客一阵面面相觑毕竟是寿宴上竟还正大光明谈起价来。何况他们本就满腹怀疑,现在却还要为了证明这小子骗人而自掏腰包,实在是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有宾客忍不住质疑道:“你算不算得准都还另说,竟还敢狮子大开口要十两黄金。”
“张大人已经亲自替在下说明,各位又有何可怀疑呢?”十安微微一笑,“何况买卖各凭自愿,在下是明码标价,各位大人若是觉得贵了,不算即可。”
虽是一派和气,可这话怎么听着怎么让人气恼,在座宾客无不感觉被冒犯。他们都是身上有个一官半职的人,还从没在哪个平民百姓身上遇到如此不恭不敬的。
宾客们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这小子也是太狂妄,仗着有张大人的庇护,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可有张大人在,怎好当面斥责他。”
“当面不行,迂回总可。”
人群很快就议论出了个结果,有人开口道:“既然你是张大人亲自所请,那我等也不容错过这难得的机会。十金算一命,行,可我也得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算得不准,该当如何?”
十安微微一笑:“若是算得不准,我就把这十两黄金倒赔。”
倒赔。大家也不差这十两金子,比起倒赔,灭掉这臭小子嚣张的气焰才是他们所希望的。
遂说话之人又道:“年轻人,你这话可是失了分寸。这十金乃是张大人赠与你的,你转眼便又赔给我等,你又将张大人置于何地。”
张东礼倒是不介意地摆手,“欸,这金子既然给了小先生,那便是他的,随他怎么用,本官都无权干涉。”
十安又是微微一笑,“请大人将生辰八字告诉在下。”
小厮应声,递上了笔墨纸。
说话之人拿起笔来,正要落笔,现场却有一人站起来,来到其身侧,在其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说话之人微微颔首,手下也跟着落笔。
很快,一张生辰八字递到十安手中。十安看罢片刻,却微微摇首,“此命局中,月柱上辛酉伤官,日柱上申金,盗气过重。
戊土无根,只得到一比助身,并且土气逢金尽泄,所以此格从财。北方运三十年最吉。行寅卯运,虽然能顺旺财气,但因与申酉相冲,所以即成逆财之性,主凶。
此命之人,已无多少时日。”
话一落,在场宾客登时一片哗然。有人看向被算命之人,见其也是一脸震愕之色,心道不管算得真假,但凡是被告知时日不多,都难平静。
当然,亦有人看向算命的少年,开口就是怒斥,“小儿口出狂言,陆大人健壮有力,何来时日不多,你”
话没说完,就被其口中的当事人陆之唤抬手制止。陆之唤努力平复了内心的惊愕,将小厮唤至跟前,如是这般吩咐后,小厮退下去,不多时,便端着十两黄金来至十安面前,搁下。
众人见这操作,一个个哑口了,这是怎么回事?好一会儿,才有人劝道:
“陆大人,不可听信这小子胡言,这纯粹是乱说一气,不仅是在污蔑你,更是在诅咒你。”
谁知陆之唤却摆了摆手,沉默倏尔,看了一眼方才与他耳语之人,才道明原因,“我刚才所写,并非自己的生辰八字,而是最近刚刚下狱的那位。”
耳语之人则是有些不安:“他与我是同一天生辰,因为巧,我们就对照了八字,他只有时柱与我不同,故而我记得。”
最近刚刚下狱。现场宾客又是一惊,谁都知道最近刚下狱的是谁。
不过也有人还是不信,开口确认,“是段力?前几日因为偷盗簿曹官银而被代任簿曹所抓的那个段力?”
陆之唤点头,“正是此人。对比此人的情况来看,这位小先生,却是说得一字不差。”
这话一落,现场又是一片唏嘘震惊,所有目光都看向那面色温和的少年。
张东礼也是难掩惊愕地看向十安,虽然他早就领教过其神算的本事,可亲眼再见,心里依旧是惊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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