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炎熠怀揣着兴奋、期待,还有些许忐忑,在两名蛮族武者押送下,走进了石头城中心一喧闹和歌声混杂的大院子。
院子面积足有上千平米,院子中心的空地上,有二三十名穿着蛮族特色艳丽服饰的女子,正在欢快的边歌边舞。
舞者的周围,依次向外排放着一张又一张长条矮桌。
矮桌上摆满了的大块烤肉、大盆手抓肉、整条的烤鱼、大酒壶、成盆的烤土豆,还有盆装的蜜瓜、酸枣、苹果等水果。
数百名精壮的蛮族人,盘腿席地而坐在长条矮桌后面,一边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一边欣赏歌舞,大声喝好。
数十名侍女端着烤肉烤鱼,还有水果、酒水穿梭其中。
炎熠跟着蛮族武者穿过喧闹院子,走进了由两人合抱粗的十数根大石柱,支撑起来的巍峨建筑。
建筑内灯火通明,铺着精致地毯,也是一片热闹的酒宴场景。
相比院子,这里明显高档了许多。
炎熠发现,不光在厅堂中央又歌又舞的蛮族舞女,要比院子里的舞女漂亮许多,还有一支十几人的乐队在现场伴奏。
在厅堂盘腿而坐的上百蛮族人,是一人一张单独的小案桌。
他们的衣饰更加整洁庄重不说,吃肉喝酒也看上去文雅了不少。
至少,炎熠没有看到厅堂里有人如院子里的蛮族人一般,双手拿着烤肉或手抓肉在狂啃大嚼。
厅堂正前方,三阶台阶高的基台之上,稀稀拉拉的盘腿坐了十余人。
坐上面最显著位置的,是一个虎背熊腰,不怒自威的中年方脸男子。
他穿着一身宽大的黄色长袍,一条金丝编就的两指宽丝带绕过额头,把黑白相间的到肩头发给束缚住。
这条黄金丝带的额头位置,镶嵌着一颗拇指大小的菱形宝石。
这颗宝石,竟然不时变幻着红黄紫等色彩,让炎熠倍感好奇。
炎熠心中猜测,这个家伙应该就是蛮族人的可汗了。
他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移向了可汗的右手边,那里盘坐着一位一身白色干净衣袍,满脸褶子,一头白色长发的耄耋老人。
这个老家伙似乎有些精力不济,微弓着腰坐那,闭着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从这个仅次于可汗的座位,还有年龄来看,炎熠分析,这老家伙应该就是倍受蛮族各部落尊崇的大祭司了。
想到明天的祭天仪式,就是这个老头主持,炎熠不免打量了他一会儿。
他思忖着,今晚能不能找机会和这老头亲近一下,联络联络感情,让他在明天的祭天仪式中放一下水……
大祭司似乎感受到了炎熠的注视,微微张开眼皮,看了来到近前的炎熠一眼。
就是这一眼,炎熠只觉得自己的眼前如有一道电光闪过,一时竟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如同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没有任何隐私的暴露在了这如电目光之中,纤毫毕现!
炎熠心中骇然。
他赶紧低下头,不再与老家伙对视。
“抬起头来!”
耳边忽然响起的洪亮声音,让站在基台前的炎熠再次抬头,对上了可汗的目光。
可汗打量了炎熠一眼,说:“除了瘦弱娇小,相貌倒是有你父亲的几分影子。”
停顿片刻,他又缓缓的道:“你让数千精骑舍弃城坚之利,来草原屠戮我子民。”
“你就没想过,这可是用己之短,攻我之长?草原,可是我长生天子民的天下。”
现场有些吵杂,炎熠不得不提高嗓门,大声回道:“你们南下侵扰我皇朝边境,像野草一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单纯靠城池关隘防守,太过被动!”
“唯有像这样主动出击,一次又一次的给你们放血,把你们杀痛杀怕了,才能彻底的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可汗重复了一句,轻轻颔首说:“这句话来形容野草,说的很形象啊。”
“只是可惜,你们大炎是一代比一代弱,再没有炎无敌那样的人物横空出世。”
“不然,你这设想,还真有可能实现。”
可汗嘴中所说的炎无敌,是炎熠的一位惊才绝艳的老祖。
二百多年前,就是他带领大军攻占了石头城,给边疆带来了数十年的和平。
至于可汗所说的大炎一代比一代弱,对大炎国现状所知甚少的炎熠,也不好辩驳。
似乎,这就是事实。
大炎皇朝建国至今近五百年,想来各种各样的积弊,已经是重重了。
可汗见炎熠沉默不语,轻声笑道:“炎熠,你代父前来,不畏不惧,不卑不亢,还颇有见地和胸壑,不失为一条汉子。”
“下去就坐,和我们一起庆祝胜利吧。”
“炎熠,且停步!”
坐在可汗身侧的四台吉,忽然出声喊住了想要转身的炎熠。
他起身来到可汗近前,道:“父汗,您既然对这小子颇为欣赏,不如再仁慈慷慨一些,赏赐他一位女子……”
四台吉又靠近可汗一些,压低了声音。
“父汗,他的父亲正值壮年,又在决战中晋升天之境。”
“不出意外,将来几十年内,他父亲会一直与我们打交道。”
“如果侥幸在我们在留一个后代……”
四台吉点到即止,又转而说:“父汗,一手闲棋而已,或许将来就能用上呢。”
“左右不过一个女子。”
可汗轻轻的点点头,目光再一次投向了台阶下的炎熠。
“炎熠,念在你的表现和身份,我就按我族之人的祭天惯例,赐你一名女子……”
听到这话,炎熠不由的心中一喜。
果然,昨晚那女子说的话都应验了,接下来就是挑选美女了。
咱果然是主角待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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