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此话一出，不止是江孽，就连一旁淡定喝茶的司娅儿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石老你没说笑吧？那耍蛇人手里的蛇哨虽然不大，但也有一指长短，要是真的存在这么一条蛇少说也得有十几丈长，还不得成精了？”司娅儿不相信的说道。

没想到石老非但没反驳，反而点点头说道：“果然是镇魔司的人，还算是有些见识，你说的没错，这蛇牙原本的主人确实应该是一条快要成精的蛇，准确说是一条快要化为蛟龙的大蛇。”

江孽和司娅儿被石老唬的直发愣，一条快要化蛟的蟒蛇被人给捉住，还给拔下大蛇牙用来做蛇哨。

这，这也太扯淡了，简直可以说是天方夜谭。

见江孽和司娅儿还是不信，石老用旱烟枪指着下面看台上的耍蛇人说道：“你们要还是不信的话，仔细看那耍蛇人手里的蛇哨，是不是晶莹如玉但又多了些厚重的白？”

江孽和司娅儿仔细一看，果然那耍蛇人手里的蛇哨如石老所说晶莹剔透很像玉石，但又确实多了些浓郁的白来。

江孽和司娅儿对视一眼，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石老继续说道：“你们再看，蛇哨是不是透着亮？”

江孽和司娅儿目力放到极致，果然看到那耍蛇人手里的蛇哨晶莹剔透的厉害，很明显中间竟然是空心的。

见江孽和司娅儿满脸震惊，石老这才笑着解释道：“蛇牙虽然晶莹如玉，但毕竟还是骨头，难免有些发白，而中间空心则是因为毒蛇的牙槽里装满了毒液。”

听完石老的解释，江孽和司娅儿诚心拜服，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这时，江孽问出了心中疑惑：“这蛇哨为什么要用大蛇牙来做？”

石老瞪了江孽一眼说道：“训蛇不用大蛇牙用啥？”

得，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好在石老又解释道：“刚刚不是说过了嘛，这大蛇牙并非普通大蛇的牙，而是一条快要化作蛟龙的大蛇牙。”

江孽想了想说道：“以前听说过在某一处地方蛇多成患，但忽有一日在乌云遮月的夜晚，大蛇会驾雾而去，常有人在起夜的时候，在半空中的雾气里看到一个足有磨盘那么大的蛇头露出来，从此以后那个闹蛇患的地方便再也没有一条蛇。”

还没等江孽说完，石老便骂道：“你小子净扯淡，蛇乃小龙，日久便会走蛟，只有化作蛟龙才能腾云驾雾，你以为你家大蛇吃了玉皇大帝的仙丹还是吃了王母娘娘的仙桃？”

江孽尴尬一笑，只好扯开话题问道：“那你给我们讲讲走蛟的事呗？”

石老吸了口旱烟说道：“蛇长大到一定程度就会开启修行的灵智，一般这样开了灵智的大蛇就会离开一直生活的地方，转而向天地灵气更强的深山老林里修行。等在老林子修炼的年头多了，大蛇就会蜕变成蛟，褪去一身蛇皮长出龙鳞和四只利爪来，而蛇头眉心之上也会长出两寸长的肉角。

蛇修炼成蛟已是不易，但蛟若想真正的化龙就要等待一个时机。这个时机便是遇到百年难得一遇的洪水，趁着洪水滔天，蛟龙便会从深山老林里钻出来，顺着洪水越过最后一道龙门，只有越过龙门的蛟龙才会褪去肉角长出真正的龙角来，这便是传说中的走蛟。”

石老口中这样的骇人传闻听的江孽直发愣，好半天才问道：“蛟龙这么厉害？人怎么能抓到他，还把他的大蛇牙拔下来做成蛇哨呢？”

石老这次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些伤感的说道：“蛟龙再厉害但毕竟没有真的化龙，哪能斗过人呢。”

“这世上有专门的捕蛇人，蛟龙一身是宝，他们自然不愿意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好机会？”江孽抓住石老口中的这个词不解的问道。

石老叹了口气说道：“洪水大作的时候，蛟龙便会趁机出山走蛟以待化龙，但因为刚刚褪去了旧的蛇皮，新长的蛟龙鳞很是脆弱。

蛟龙踏着洪水下山，庞大的身躯会搅起滔天巨浪，好不厉害！但人多精啊，捕蛇人更精，他们会砍来皂角树枝，趁着洪水刚暴发的时候一堆堆丢在深山老林里的河道中。

皂角树枝上全都是密密麻麻坚硬无比的小刺，蛟龙踏着水往海里走自然看不到水里的东西，那些皂角树枝便会如附骨之疽一般扎在蛟龙的身体里去。”

“这样就能杀死蛟龙？”

江孽皱着眉头，低声问道。

石老摇摇头说道：“当然不能，这些皂角树枝其实是为了给那些捕蛇人标记方向的。”

“你是说捕蛇人会一路跟着蛟龙入海，直到将蛟龙杀死为止？”

江孽说道，心中已不由地有些发寒。

石老沉重的点点头说道：“没错，不死不休。

捕蛇人会顺着蛟龙流在水里的血气一直跟在后面，等遇到蛟龙过桥的时候，他们便会提前在石桥下面倒挂一把斩龙刀，刀身二尺，刀刃不只锋利而且带着倒钩，刀尖朝着水面。

这种斩龙刀，会直接将蛟龙斩于桥下。”

司娅儿这时问道：“难道蛟龙就过不去石桥吗？”

石老沉声说道：“当然，千万不要怀疑任何一个开了灵智的妖怪，他们贼着呢。

就比如说这蛟龙，他们也知道有人在石桥下面放了斩龙刀，所以他们便会用庞大身躯堵住桥洞，等水漫到了桥上再慢慢的游过去。”

“啊，这蛟龙这么聪明呢！”司娅儿惊讶的说道。

江孽沉思了好一会儿说道：“这蛟龙也是可怜，平白无故的就被捕蛇人追杀。”

石老放下嘴边的旱烟袋压低了声音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再说了，有的蛟龙确实罪有应得，他们仗着兴风作浪的本事掀翻房屋淹没庄稼。”

末了，石老还是说了一句：“这世上啊，最坏的还得数人。”

司娅儿没有说话，江孽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石老，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走蛟的事？”

石老目光看向楼下看台，平静的说道：“很多年前，我在南海亲眼见过一条入海的黑蛟……”

江孽一惊，正欲问石老当年看到蛟龙的细节。

石老却是突然说道：“快看，耍蛇人要露出真本事了。”

江孽和司娅儿往下一看，只见耍蛇人将手里的蛇哨翻转过来吹起了蛇哨的另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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