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丹丹笑得越来越响,声音却越来越凄凉,让在场的人不由自主地难过起来。
章玉梅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心中生了几分惧怕,却仍是色厉内荏。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刘丹丹止住了笑,目不转睛地盯着章玉梅,轻声道:“对,你说的都对,我嫁进你们杨家,每天起早贪黑地干活,伺候你和杨文涛不算,还要替杨文莉夫妻家忙活,就因为我没生下孩子,所以我就算给杨家做牛做马,也依然是个罪人。”
大课大颗泪珠沿着刘丹丹削瘦的面颊滚落下来,她并不擦拭,反而嘴角噙着笑,继续控诉着。
“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妈,你跟我说实话,你先前说,等事成了,咱俩就能安安稳稳回梅惠,谁也不知道这脏事,这话是不是哄我的?
你瞒着我去报警,是不是想趁着警察同志处理陆振林的时候撇下我偷偷走?
这事闹大了,你想过我的脸往哪里放,我拿什么脸出去见人吗?”
章玉梅被她戳穿了心底的小算盘,顿时恼羞成怒,不管不顾就胡乱嚷嚷起来。
“老天爷啊,现在儿媳妇都能踩着婆婆的脸了,这是看我无儿无女,就欺负我这个孤老婆子了。
等我老了,还敢指望你养活吗?来来来,不如你现在就打死我算了……”
章玉梅嚎哭着就往刘丹丹怀里撞,被派出所的人硬生生拉开。
刘丹丹呆呆地看着章玉梅,突然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何婉清追了出去,见刘丹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声透着无尽的绝望。
“如果哭能解决问题,那这世上就没有难办的事了。”
何婉清等她哭声渐渐弱了下去,才感慨地道。
刘丹丹闻言抬头,眼前是一块干净的手帕,她接过来,在脸上胡乱擦了几下,讷讷地道了谢,又凄然一笑。
“都是报应,报应啊,一家人欺负你们孤儿寡母,存着坏心来抢你们的钱,还是亲戚哪,这哪是人干的事,这不就遭了报应,最终连家都散了。”
何婉清静静地看着她。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刘丹丹茫然地摇头。
这些年来,她被杨家的人欺压,她一直都咬牙忍着,方才实在无法忍受章玉梅的指责,这才彻底地发泄了出来。
可等她发泄完,却发现事情反而更糟了。
她跟章玉梅闹翻了,那杨家她肯定是待不下去了,父母又都不在了,哥哥嫂子是绝不会让她回去的。
她真的无处容身了。
刘丹丹咬了咬牙。
“我会想办法的,大不了沿街讨饭,也强过整天被她算计。
我知道,她报警不光是为了抓陆振林,也是要弄臭我的名声,这样我就算想跟杨文涛离婚,也没人再要我了。
我只能留在杨家,继续给她当牛做马,养老送终。”
行啊,还不算太傻,能看清章玉梅的伎俩。
何婉清想了想,“如果你能安顿下来,可以靠什么来谋生?”
“如果我有钱,我想做点小吃生意,我做饭的手艺还是过得去的,我又是北方人,做点北方的特色小吃应该能赚到钱。”
这也是个好办法。
“那行,我借给你两百块钱,你拿去做生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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