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方才拔去绿草的纤细手中,紧握一根长长的黑亮细绳。
而细绳另一头正缠在他腰间。
……
所有的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当陈澈像死鱼一般重重落到崖顶地面时,他只觉得胃液阵阵翻滚。
缠在腰中的黑色细绳,有如一条灵活的长蛇,在陈澈安全落地之后,倏然收回到女人手中,转瞬消失不见。
“若想活命,便早些从何处来回何处去,莫再来临渊岭!”
女子对着翻身趴在地上干呕不止的陈澈说,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
说完,转身就待离去。
“谢谢!”
陈澈翻过身,对着女子的背影说。
女子顿住脚步,回过头,却又快速地转了回去。
“浪荡之徒,死不足惜!若非怕你玷污了临渊岭,我定不会出手。”
原本陈澈对她还是抱有感恩之心,可“浪荡之徒”的冠名,令他心生不爽。
想他26年来,一直洁身自好,怎么就浪荡了?
“我感激姑娘对我的救命之恩,但你也不能随口骂人吧?”
女子并不解释,头也不回地冷冷抛下一句:“今日救你之事,若与人透露半句,我定不饶你!”
说完提脚就走。
“你等等!”
陈澈哪肯罢休,一屁股爬站起身。
非得跟她把理掰清楚不可。
可双脚站地后,脚底那硌人的触感,才让他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
一套宽大的灰色丝质睡衣,短袖短裤,关键大短裤内还是空心的……
崖顶的冷风嗖嗖地往袖口裤腿里钻。
脚上,光的。
睡着后来得太急了……
难怪女子说他是浪荡之徒,这身装扮在古代,确实算大胆前卫的。
女子并未停步,大有就此与他划清界限的意思。
陈澈缩着脖子搓搓胳膊,张望一番四周。
群山连绵,山峦叠嶂,却都在四周的脚下。
他此刻站着的,竟是这群山中最高的一座山头。
柴小煌究竟把他扔到哪儿了?
回过头再看,那女子已走出十来米远。
想到挂在树上时,那只流着口水觊觎他的野狼。
再想到女子刚才救他时,不费吹灰之力的身手……
陈澈连忙迈开脚步,对着女子背影再次大声喊:“姑娘,等等我!”
每迈出一步,脚底的砂石枯木都硌得他生疼。
生于现代大都市的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光脚走过山头?
但他不敢怠慢。
他相信,现在除非他面临死亡,柴小煌才有可能采取急救措施。
硌脚这种事,不会有人管。
女子并不回头,不紧不慢地走在前方。
陈澈忍着脚底疼痛,紧赶慢赶才追上她的脚步。
“姑娘,你们这里……呃,如今是什么朝代?年号多少?今天是几月几号?下山要多久?山下是什么地方?”
女子听言瞥他一眼,那眼神让陈澈想到昨天他看柴小煌时的眼神。
不过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女子还是回答了他最重要的问题。
“大苏朝,宁安九年,三月初五。”
大——苏——朝?
他竟然来到一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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