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那时候我还在读小学。是不是在上课偷看我的手。”
但两个人都知道,确实是八年。两个人都知道,李慎曾经趁姜杉睡着,偷偷量过。
还不等李慎继续说话,身后响起一道炸雷。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快点放开!”
是平时瞎逛的老师来了,脚步声闷沉地响起,愈走愈近。
姜杉想过这种情况的发生,但在她的计划里,这应该是最后的一锤定音,而不是计划开始之初就到来。
毕竟在李慎眼中的她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总要挣扎过,反抗过,最后屈服的样子才比较符合她的人设。
欲速则不达,对不起了,老师。
在姜杉放开李慎的一刻,他惊鸿一瞥,看清姜杉微笑着,却带着泪水的面容。他一时间分不清她是喜是悲。
但姜杉很快就转过头,李慎只能看见她的背影,裙摆飞扬,飘舞的秀发淌着光斑,纤毫毕现。
纤细的手臂牵着他一起奔跑,夏天的手汗让他们都难以握紧彼此,只能牢牢扣住,指骨相互硌着。
空气中传来她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快走,不要回头。“
跑过树冠遮掩的树荫小道,夏日的骄阳顿时将他们淹没,身后不时传来“停下,站在那里“的呵斥,但声音逐渐微弱,那老师被渐渐甩在身后。
……
……
夜已渐深,不像省城的灯火通明,小县城的楼房已经陷入黑暗沉寂,鼾声不时从中传来。
阳台上,姜聪掐灭烟头,冷风吹得他一个哆嗦,他觉得女儿有心事。
一回家就紧紧抱住他,不发一言,好像生离死别过一样。
他怀疑女儿是不是被渣男伤透了心,来找爸爸要些安慰。
隔壁女儿卧室的灯还亮着,在一片黑暗中十分惹眼。
让风吹散自己身上的烟味,姜聪轻轻敲开女儿的房门,眼前的一幕出乎他的意料。
平时惫懒的女儿居然在挑灯夜读。
以前,她妈妈为她买的教辅书都是在角落里吃灰,此刻,方方正正地放在书桌之上。
姜杉的嘴巴无声地开合,默读课本。
“杉杉,怎么突然怎么努力,不要伤了身体啊。”
姜杉闻言,身子一顿,转过头,脸上写着悲戚与坚定。女儿眼中的悲伤,让姜聪这个女儿奴一时间就想抽自己个大嘴巴子。
“爸爸,不用担心,我决定了,要学医,我会治好自己的。”
姜聪闻言,忍俊不禁,女儿这笑话有点冷。
他默默转身,从自己的保健药品中拿了几片维生素,放到姜杉面前。
“杉杉,你不是最喜欢江南园林吗?你妈妈的话你不用管,我和她说,她逼不了你学医的。”
宽厚的大手拍了拍姜杉的肩膀。
“爸爸,真的是我自己想学。”
看到女儿坚定的眼神,他也不再多说,摸了摸乖女儿的小脑袋,柔声说道:“那也别睡太晚了,明天我不上班,我给你做早饭。”
姜杉的脸色一时间变得奇怪,双颊泛红,对着自己的老父亲说道:“爸爸,明天不用你做了,你多睡会,我和人约了去食堂吃……”
这时,姜聪终于瞥见了别在女儿无名指上的柳树戒指。好啊,一进门就抱我,原来是和某头猪私定终身,心怀愧疚是吧。
小丑居然是我自己。
姜聪沉默地走出了房门,又到了阳台,抽起香烟,本想给还在医院加班的老婆打个电话,汇报一下噩耗,但迟迟按不下通话键。
对着夜空长叹一声,袅袅烟雾中,他放下了手机。
老爹走后,姜杉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放进一个精美的小盒子里。
刚刚爸爸的反应也太平静了,无论怎么刺激,都和没事人一样。
长长呼出一口气,姜杉开始刷题。
经过一天的学习,尘封的记忆纷至沓来,这让她稍微有了些信心。
水笔突然停顿,拿出藏起来的日记,开头的第一页还是空白一片。
上一世,她最后在这里写着“献给我爱的男孩”
这一次,她长长吸了一口气,腰板儿笔直,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刷刷写下几个大字。
“欲与天公试比高”
字迹飞扬,入木三分,带着不服输的劲头。
可她真的能做到吗?也许能,但她不敢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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