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那道声嘶力竭仿佛厉鬼尖啸般的咆哮响起,徐进之骤然睁眼,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和李素君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远处那正在垮塌的树牢。
一滩色彩斑斓的血肉从藤蔓间淋漓流淌而出,在弥漫着白烟的焦土间聚起一大潭涌荡着五行气机波动的血池。
似有似无的哀鸣在空地上随风呜咽,一道夹杂着红、绿、蓝、紫、金五彩颜色的长条形物体从那滩血池间倒流而起,在半空中凝出一头有着诡异花纹的……异兽?
看着场上异变骤起,徐进之只觉得脑中渐渐消退的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又被一个悄然响起的宏大、史诗背景音乐取代……不,或许它只是充当起了鼓点。
二、二阶段?
徐进之顿时感觉自己心跳加快手脚冰冷,一种夹杂着兴奋、绝望与对世界恶意的咒骂等复杂感情涌上心头。
与低头看向自己的李素君茫然对望,两人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一脸懵逼的自己。
这还怎么打?
自信如徐进之也第一次感叹自己见识浅薄,完全认不出那道泛着五彩光芒的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超出两人意料之外的展开让他们面面相觑,而那从死亡中诞生的新怪物已然又膨胀了几分。
在闪动的气机光泽之下,一双有着人性光芒、不断更替着理性与疯狂的眼睛缓缓睁开。
跪坐在旁的李素君当即有种心脏被人一把攥住的错觉,一口鲜血忍不住便喷在徐进之胸前。
“李师妹?!”有些被惊呆了的徐进之当即回过神来,强压着身体的虚弱感翻身而起,扶住摇摇欲坠的李素君关切起来,“你怎么了?”
她脸色像是被抽空了全身血气一般苍白,与嘴角挂着的血迹对照出一种摄人心魄的病弱美感。
而徐进之却无瑕欣赏,连忙从袖袋里摸出几个瓶瓶罐罐挑拣起来。
终于,他找到一个装着血色丹丸的玉瓶,手忙脚乱地将其倒出也不顾什么礼数不礼数的了直接喂进对方开始发白的嘴中。
“调整呼吸!调动起体内的气机将这股药力运往心脉护住生机!”他大声指导着李素君自救,“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的……你看吧,我早就说过了。”
远处的山巅,立在树梢上的黑袍身影监视着那片硝烟弥漫的战场,向身边的高个子说着,嗓音苍老而沙哑。
“它是我百年来的最高杰作,怎么会死在这种小打小闹的场合?盛大的死亡,才是它新生的开始!
“不是么?乱恒祭祀……”
说话之人赫然是徐进之二人调查灵蛊派驻扎在河谷地带的临时营地时也在一旁窥视的神秘人。
笼在罩袍阴影中的乱恒祭祀懒懒地开口:“它的效果远远没有达到你在集会时中描述的那样,所谓‘堪比神明天威’的程度!
“希望你为它设计、赋予的第二次生命,能让我们看见一点更有价值的场面吧。”
“宽容些吧,乱恒祭祀!毕竟这只是盗取了些许权柄的‘容器’……”矮个老者阴笑着为自己辩解。
“很遗憾,不管这个‘容器’表现如何,你们恐怕除了作薇山的石牢,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有价值的场面了。”
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在黑夜的虚空中突兀响起,打断两位神秘黑袍人的谈话。
在女子话音刚起的瞬间,树梢上的两道黑袍身影便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隐没进了黑暗。
“来得容易,想走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女子嗤笑一声,旋即整个现场再无动静,仿佛从来没人来过,也什么都没有发生。
造作的山风中,有听不分明的话语被卷来,“分头走!”
“走……”
总算从心脉衰竭当中缓过气来的李素君无力地推开扶着自己后心正不断渡入气机的徐进之,“这已经不是我们能接触和对抗的敌人……徐师兄你要是还能动,便自己先走吧!”
徐进之额角鼓着青筋,回头看着已然凝聚成一条覆着五彩花纹鳞片的巨蟒形怪物,心中明白李素君在说什么。
隔了这么远,他都能感受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污染正透过隐隐约约的联系在影响自己,从圣虫尸骸中爬起来的东西显然具有一种不可言说的非凡特性。
它甚至凝视着自己二人的眼神中,毫不掩藏地流露着玩味与嘲笑!
这条长虫搞不好是南边某个异族崇拜的某种神祇的化身!
否则的话李素君师妹不可能在与对方目光甫一接触就差点心神溃散心脉断绝。
他心中不断闪过各种想法与猜测,额间冷汗泠泠而下,轻声安慰起李素君道:“先别急着说丧气话,我们还没有到坐以待毙的时候。
“有急着撵我走的力气,还不如想想你的金钗里还有没有什么能保命的东西。”
感受着后心不断传来的暖意,李素君抿了抿粉白干枯的嘴唇,颤抖地抬起右手摘下自己的金钗递到徐进之手里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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