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令委屈:“可她喊我叔叔!”
他这辈子头一次被人喊叔叔。
“乖,”钟离廷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孩都不会说谎,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卫令:“???”忽然想打人怎么破?
钟离廷慢条斯理转过去,隐笑教导小孩,“别逗他了,阿令是我表弟,叫叔叔可差了辈了。”
小姑娘歪头,疑惑的看着卫令:“表弟?”
“她为什么看着我叫表弟?”卫令:“我为什么觉得她是在叫我?”
钟离廷失笑:“花花,叫卫哥。”
“还是廷哥爱我。”卫令比了个心心,“廷哥,我爱你!!”
“滚。”
如花花脆生生的应声,喊人:“卫哥。”
卫令:“叔叔可受不起。”
“哥哥,”如花花揪了揪钟离廷的作训服衣角,小声问,“卫哥生气了吗?”
钟离廷低头看着小丫头头顶的发旋,“没有,他就是闲的想去操练。”
“……”
卫令轻咳一声,有些无奈道,“我去军医那儿拿药去。”惹不起他躲得起。
“去吧,”钟离廷扫了一眼他,“顺带让火头军多烧些热水送来。”
卫令微愣神。
“还不去?”
“啊,我这就去。”
他们营地墙垒外就有小溪,水这种东西倒不稀缺,甚至他们营里也有足以容纳二三十人同用的洗澡房,不过毕竟还是简陋,一般有点儿身份的都是叫卫兵抬水在帐篷里洗的。
只不过钟离廷是个例外,他不搞特殊化,更喜欢自己跑老远去泡温泉。
卫令行动快,军营里的其他人行动也快,热水很快送来,白雾顺着热水桶快速蒸腾弥漫。
“洗干净一会我找人来帮你上药。”钟离廷不放心问了一句,“自己可以吗?”
如花花煞有其事道:“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好的,小朋友。”钟离廷转身走了出去,吩咐外头巡逻的卫兵,“守好这里,别让任何人进我的帐篷。”
“是!”
趁着如花花洗漱,钟离廷去了趟“春坊”。
春坊名字上好听,实际就是营里营妓住的地方。
每个地区的营地驻处都会有些或自愿或被罚入军的营妓,白日里还会帮忙洗衣做饭缝缝补补。
钟离廷一进去,就吸引了大半闲着的营妓注意,“呀,少将军,稀客呀。”
钟离廷正儿八经是第一次踏足这里。
很多的女人,有的坐在太阳底下在缝补,有的在浆洗,也有的在梳妆。
“少将军来吗,我给您打八折。”
“我七折。”
“五折!”
少年五官俊美,身姿矫健,不认真时浑身都透着些懒散的痞气,随随便便就能搅乱一池春水。
大概是他生的太让人心动了,价钱越高越低,到了后头,连不要钱都喊了出来。
面对热情的老少姑娘们,钟离廷退后一步,态度温和中带着隐藏的矜贵,“我有正事,不知哪个姑娘有空和我走一趟,酬金我照付。”
他态度好,人又俊俏,很多没事的都愿意跟他走这一趟,钟离廷从中随便选了个稍年长些的,据说有上药经验的。
节约时间,钟离廷边走边解释:“小孩人不大,身上应该还有伤,你一会儿帮她仔细看看,该上药的就上药。”
“少将军放心,这点事奴家……”那女郎正说着,声音忽然一顿。
“怎么?”钟离廷刚问出口,抬头时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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