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花就这样一路将人抱回了自己的帐篷,半点儿不觉得累。
她安顿人在碳火旁坐下,自己倒忙的小陀螺一般去翻衣箱。
换季的时候,哥哥会给她送衣裳,卫哥哥有时候也给她送衣裳,但是在军营中她一般都穿作训服,一堆的衣服都压箱底放着。
如花花忙碌半天才扒了出来了一件。
她看了看,隐约记得是卫哥哥送她的袄袍,崭新的,甚至还没来得及穿。找了衣服,又翻到鞋袜,不知道人家穿什么尺寸的鞋子,如花花回头问了一句。
小奴儿不好意思的让她别忙了,在如花花的追问下才说了一个尺寸。
如花花闻言点头,和她穿的鞋子尺寸差不多。
她又忙碌了一阵儿,备齐了一套干净的鞋袜,说道,“这些给你,那个,你……要先洗个澡吗?唔……天有点冷,简单擦一下可以吗?”
她才刚说完,小奴儿忽然站起身,“噗通”往地上一跪,郑重的向她行了个大礼。
“呀!你这是做什么!”如花花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侧身躲开,她把怀里的东西都放到桌案上,又蹲下去扶人,“真是夭寿了,你快起来!起来呀!”
小奴儿却异常固执,就算如花花拉着她,还是完完整整的给磕了三个头。
这一弄,如花花倒不好意思了,她跪坐在地上,看着对面的人,挠了挠头,有些不知错所的开口问,“我是不是应该回一个?”
“噗嗤——”一直白着脸色的小奴儿终于忍不住笑了,“可使不得。”
“那你也使不得,下次不要这样了,”如花花歪了歪头,将人从地上扶起来,“炉子里温的有热水,木盆在屏风后面,你随便用,我这里还有些伤药,一会我帮你上一下药。”
上次在钟离天胤那儿受伤,她这里剩的还有伤药。
女孩子理解女孩子,她受伤哥哥都是找云婶帮她伤药,她也知道这样的事找军医也不方便,所以也没提。
小奴儿低低应声:“谢谢你。”
“别谢了,你快去吧。”
在如花花的催促声中,小奴儿垂着脑袋,抱着东西走进屏风后。
如花花总感觉忘了什么,人都进去了,她才乍然想起来。抬手拍了一下脑袋,站起身抓了一条干净的长巾,冒冒失失的冲了过去,“对了,还有长巾,这个是……”
四目相对。
小奴儿一时受惊,小声呼了一声,檀口微张。
两个女孩子面面相觑,不由都闹了个红脸。
“不,不好意思,”如花花是真的第一次看到别的女孩子的身子,一时脸蛋红的滴血,又怕人不自在,她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将长巾搭在屏风上,结巴道,“这,这个是干净的,你随,随便用。”
说着,便慌忙退出了屏风。如花花抬手搓了搓脸颊,她在桌案前坐了一会儿,缓过了神,想起了什么,忽然站起身,扬声对人道,“你先洗,我出去一趟。”
小奴儿轻声细语的应了一声。
趁着天才黑,还没到子时,如花花又跑了一趟军医所,劳烦老军医给又开了些伤药。
虽然只一眼,她却扫到那个姑娘身上到处都是青紫痕,伤多的触目惊心,她手里那半盒伤药是肯定不够的。
等如花花拿着伤药跑回去时,小奴儿已经收拾利索。身上换上了干净的裙衫鞋袜,重新梳了发髻,洗去了脸上妆容,素着一张白净的小脸,杏面桃腮中多了一些端庄秀美,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只是微肿的面颊稍破坏了其中美感。
“你真好看。”如花花在内心又给钟离天胤记了一笔,而后实话实说道。
人家看起来就香香软软的,梳的头发也好看。
不像她,本来就普通,还整日闹得一身汗,手还笨,只会扎两个发髻,日复一日的顶着两个小揪揪风里来土里去,一天到晚裹着一身的灰,邋里邋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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