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今晚高兴,下官再敬将军一杯,先干为敬。”一轮才休,巴陵郡守又凑了上去。
“敬将军。”有人开了头,自然就有人随上。
“请。”宴上的钟离廷并不似白日那般疏离冷漠,他遥遥举了下酒碗,畅快地将那满满的一碗酒液一饮而尽。
如花花默默啃了口手里的羊腿。
整个席上酒香四溢,众人都在开怀畅饮,就只有她一个人是在认真的吃。
酒过三巡。
巴陵郡守唤来了女婢,“怜儿,去,为将军斟上酒。”
说是女婢或许不太合适,因为那女婢穿着与旁人都不同,更像是一件被精心打扮过的礼物。
这份“礼物”生得玲珑俏丽,身着一袭轻薄的蝶纹水烟逶迤拖地纱裙,头上梳着整齐的瑶台髻,发髻处点缀着数支珠钗,行动间珠钗作响,暗香浮动。
那双白皙如青葱般的手上戴着清透的玉镯,捧着暗八仙纹的施釉执壶,形态婀娜地迈着碎步走到钟离廷身边缓缓垂眸跪下,轻轻给他斟满了酒,声音宛如出谷黄鹂般清脆,“上将军,您吃酒。”
本就是个颇有姿色的少女,被金玉堆砌着,在这满是男性荷尔蒙的酒席间更显得的靡丽娇媚。
许多将领看着那边,都不由看直了眼。
钟离廷懒散的倚着背后的椅背,似乎没看到身边多了人一般,眼也没抬的端起酒碗,漫不经心的吃了一口。
如花花飞快地往那边瞄了一眼。
看到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女斟了酒却并未离开,而是乖顺的挪到了钟离廷身侧。
如花花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可在场的都是些大男人,哪里会不懂这些?
那巴陵郡守分明是要送美人给钟离廷拉拢他。
顿时,众人眼神浮现出了若有若无的暧昧来。
如花花将手里剩的一截儿羊骨头啃的咔咔做响。
好啊,这个巴陵郡守。
不让她坐哥哥旁边,缺你让别人坐哥哥旁边。
她记住这位巴陵郡守了!
在不远处,似是见人并未有什么反应,那名唤怜儿的少女大着胆子又往钟离廷身边挪了几步。而后抬手将酒碗重新添满,她声音细糯娇媚的劝着,“上将军,奴家斗胆,再敬您一杯。”
在这般场合,她的身份其实是没有资格敬酒的。但一般情况下,并没有人会拒绝美人劝酒。
但钟离廷就是那个非一般情况。他用指背往外轻推了推那酒碗,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淡淡开口,“不必了。”
大概是真的吃多了酒,他眉目间已经印出几分朦胧的薄醉,配着那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眸,分外的多情动人。
那声音也蕴着醉意,暗沉低哑,透着磁性。
虽是被拒绝了,怜儿仍旧不由红了脸。她分明是没吃酒的,此时此刻却觉得自己此时已经醉倒在这人袍角下了。
她本以为武将都是粗俗的,五大三粗的男人。可面前的男人分明生的俊朗非凡,而且年纪轻轻便能稳坐主宾的位置,就连他们郡守对这人都恭恭敬敬的。
这般有权有势的男人,她若是能攀上,那指定就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衣食无忧,更遑论这个男人还拥有那足以让人倒贴的外貌资本。
这所有的一切,不由得令人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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