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如花花有些结结巴巴地开了口,“侯、侯爷认、认错人了吧……”
他怎么可能认错?
他初看到那双眼睛便觉得面善。
只是他不敢确信,他宁愿盯着那双相似的鹿眼睹物思人,也不敢掀开面纱一睹真容,他太怕底下是完全不同的五官。
他宁愿自欺欺人的骗自己一场。
他们月牙的那双鹿眼承袭了母亲,小时候小丫头小小的一只,看谁都得仰着脑袋,仰着头,那鹿眼看谁像一副眼巴巴的模样,能瞧得人心都化了。
月牙最欢喜吃螃蟹了,却又懒得自己剥,总是撒娇耍赖的让他给她剥螃蟹。
小时候,要是想让她自己动手剥一只螃蟹,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花以朝深吸一口气,“你看看清楚了!我是谁?!”
“你起开,别吓着她了。”花以夕一把剥开了他,顺带将他手中的长巾抓过来,严严实实将如花花裹住了。
“小时候的事,你都不记得了?”花以夕迟疑问道。
闻言,如花花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
她的的确确没有被廷哥捡到前的记忆。她所有的记忆,都是在见到钟离廷以后才开启的。
“那、那你又怎么会……会这样……”花以夕有些说不出口,看着眼前的人,眼底尽是心疼。
堂堂江阴侯府千娇百宠的幺女,从小就宛如众星捧月般,那真是从小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般的存在,怎么会沦落成一个任人摆布的艳姬?
如花花咬着唇,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可她这是个假身份呀。
她一说,可能下一刻就被抓起来了。
“阿姐就别问她详情了。”花以朝断然道。
这种情形,想来那也不会是什么好的回忆。
也不知道她这些年在外吃了多少苦,才变得这般的谨小慎微。
花以朝眼中闪过凌厉的杀意,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有人欺负过你?”
花以夕也道,“别怕,你告诉阿姐,谁欺负你,阿姐替你杀了他。”
闻言,如花花不由自主地抬眸瞧了眼花以朝。
花以朝身子顿时猛地一僵。
花以夕手扶向腰间长剑,一双丹凤眼也锐利地扫了过去。
是的,的确,她一进来就看到这家伙欺负人家了。
还泼人家一身酒水。
什么时候沾染了这身二世祖的习性,玩的倒是挺花,简直狗胆包天!
花以朝百口莫辩,“这……我,阿姐,我可以解释的……”
花以夕忽然长剑带鞘一挑,从案席旁备着的酒壶的小台上挑了一壶酒,单手一接,直直递到如花花面前。
眼前猛地出现一壶酒,如花花下意识地接了过去。
花以夕扒开酒塞,扬了扬下巴,毫不客气地道:“来,泼回去。”
花以朝默默往后退了小半步:“……阿姐,你这……”
众人面前,也好歹给他留几分颜面。
花以夕,“我可没这么眼瞎的弟弟。”
花以朝,“……”
花以夕在背后轻轻推了推如花花,“去,阿姐给你撑腰,他不敢还手。”
如花花抱着酒壶朝前走了两步。
花以朝认命地站在了原地,一双丹凤眼微微垂下看着她,清亮的眸中尽是怜意与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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