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吐了口气,顾执言才道,“本来是为了生计虚与委蛇的,只是后来是真的心悦诚服……”顾执言摇了摇头,“那位卫将军与我曾经的一位故人生的极为相似,性格却迥然不同,办事利索,待人接物不一味软也不一味硬,十分周到,只可惜,以后怕是少有共事的机会。”
花以朝啧了一声,应道,“少见你这么夸人,吃菜。”
顾执言向来话不多,说起这个,却像是无穷一般,“不是我信口开河,你不久前才在城中采买,应该知道眼下情况,百姓们不过城破那时惊慌了数日,如今就已经秩序井然了,那热闹与往昔也不差什么,与我以往的担忧完全不同。”
花以朝抱着手臂,懒洋洋地往后一靠,有些漫不经心的听着。
顾执言往外看了一眼,眉头拧紧,“你不爱听这些,我也不多提了。但眼下这局面,你又是如何打算的?”
花以朝一顿,挑眉不答反问,“你难不成也来当说客?”
“没人让我来,但碍于私交,我得说两句,不过听不听,当然还取决于你。”顾执言闻言,坦然道。
“你还真是……”花以朝无奈道,“左右我也堵不了你的嘴,是吧?”
“我是看不明白你如今是在想什么了,”顾执言皱着眉,声音很轻,带着几分不解与清浅的责备,“总不至于学贞洁烈女那套,要给江家守节?”
“那些条条框框的大道理都是用来框住那些忠义之辈的,但我的节操是看人下菜碟,”花以朝眼皮一垂,嘴角带着着懒洋洋的笑,“若是江行云没有屡屡踩踏我的底线的话,我或许会给他们守一下。”
顾执言却看得出,他不如他表现的那般平静。
毕竟这里是他们家族传承了百年的旧朝与故土。
无声叹了口气,顾执言低声道:“那位卫将军曾劝我说,虽然都说忠臣不事二主,却也有良禽择木而栖一说,虽然是些自我安慰之词,但我也觉得,不管是怎样的选择,都总有些道理。不过像你这样,不帮江行云,也看不惯中容,到底想如何?还是说真与传闻中一样,同我们那位卫将军有什么过节?”
花以朝冷嗤了一声,“江行云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那卫廷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
“……”顾执言沉默了一下,“他又是如何惹到你了,让你这么动肝火?”
“单纯看他不顺眼而已。”
“…?”
忽然在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隔着槅扇门传来,紧接着,门便被人从外推开了,伴随着一阵冷风袭进温暖的室内,声音也跟着响起,“这是又看谁不顺眼了?这么大肝火,远远就听到动静了。”
两人都随着看了过去。
如花花旁若无人般拉着一人走了进去。
被她挡住一半的是个姑娘,巴掌大的面容上一双眸子格外的大,眼梢带着并不张扬的柔和弧度,如果细看,似乎还能从中探究中一丝不易察觉的红。
屋内二人一时都愣了一下。
……来的竟是先前他们口中议了半天的婚约的另一位主角。
四个人,八只眼睛对视,气氛有些微妙。
花以朝看过去,那个被如花花半挡在身后的人低垂着眼睫,似是有些不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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