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婶张容熟稔的拿出火柴把蜡烛点燃,对这事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老弟江海看节目正看在兴头上,一看电没了,直接破口大骂。
让江河感觉无语的是没电了你骂电力啊,你骂人家春城领导干什么?
屋内点着几根蜡烛,将所有屋子全部照亮。
接下来这电也是一阵来,一阵停,一直持续到春晚结束。
电压总算是稳定了下来,灯泡也不再闪烁。
半夜吃饺子的时候,江河在饭桌上老话重谈,当着一家人的面提起搬家的事。
老爷子依旧默不作声,吃着饺子抿着小酒,不时还来一口饺子汤。
老叔江爱国直接了当的拒绝,理由就是人生地不熟。
任江河口绽莲花,他就是一口咬死不想搬。
江海心里挺愿意去京城的,可他愿意也没用。
家里老爷子不说话的时候,做主的人咋轮也轮不到他。
大年初一,早上收拾齐整之后,江河带着江海和妹妹江雪出去给人拜年。
其实能走动的也没几家,都是周围住着的邻居。
他们走后,江爱国凑到老爷子身边。
“爸,江河说家里搬京城的事跟你说了?”
“嗯,说了。”
“那您同意咱家搬回去?”
老爷子看着自己这个最没出息的儿子反问:“你说应该搬回去吗?”
江爱国顿住:“我也不知道,以前咱家被人批的太狠了,不然我妈也不会走的那么早,我担心回去再发生以前那种事。再说我姐她...”
老爷子没说话,眉毛瞬间竖起,显然是动了真怒。
江爱国识趣的闭嘴,再不敢提姐这个字。
儿子的担心,老爷子心中自然也有,从哪个动荡时期过来的人,好不容易在挨批中活下来,说对老家没点恐惧都不现实。
“你跟你媳妇说家里事儿了?”
江爱国尴尬的点点头,家里以前的事,老爷子可是从不让他说的。
“爸,您到底咋想的,您跟我说说。”
老爷子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这位家里真正的当家人,长出一口气:“跟你媳妇说一下,咱们准备搬家吧!”
“好!”
…………
“杜叔,过年好啊!”
“杜叔叔,过年好!”
不远处的邻居杜明家,江河带着弟弟妹妹进屋就开始给人拜年。
“江河来了啊,你们兄妹快进屋坐,屋里有瓜子和糖块,杜叔给花浇完水就进来。”
被江河叫做杜叔的男人,笑着招呼一声。
江河瞅了眼那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几盆君子兰,嘴角微微上扬。
君子兰曾经作为春城的市花,号称绿色金条。
头几年一盆君子兰在春城价值几万、甚至十几万。
这东西换彩电换冰箱都是小意思,最牛比的是有人用一辆皇冠小轿车都没换来一盆君子兰。
可惜啊,因为一些抑制手段的原因,这种炒起来的东西瞬间被打回了原型。
曾经堪称金条的东西,现在变得一文不值。
而在那场击鼓传花的游戏破灭之后,依旧有人养着这东西,心里存着指望它再度翻身的一天。
他这个杜叔就是其中最坚定的一个。
江河是知道这东西以后不值钱的,但他丝毫没有劝的意思。
有句老话说得好,叫劝赌不劝嫖。
人家要是赌你劝两句可以,那是拉人走向正道。
但是人家要是跟那个老娘们好了,你劝人家那肯定要讨人厌的。
现在这君子兰就是他这杜叔眼里的老娘们。
“我们不进去了,转一圈还要去别人家拜年呢,瞧着杜叔挺好,那我们就走了。”
杜明挽留说:“急着走干什么,我家鹃儿在里屋呢,你们进去坐会在走。”
“就是因为她在家我才不想进屋的好吧。”江河心中吐槽。
但是你怕见什么人,偏偏就能遇到。
这不,杜明的话还没落地,一身花袄子头发扎成两个大辫子,模样清秀的杜鹃从里屋走了出来。
“江河,你回来怎么不来找我,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好了!”杜鹃气冲冲的走到江河身边。
眼前发小这凶狠的样子,让江河身子都麻了半边。
姐们儿,咱注意点行么,你爹还在呢。
这不等着让人误会么。
而杜明鼓捣着自己的花,就跟没听到一样。
看着眼前的女人,江河真心觉得不好应付。
不过就是小时候一起玩了几次过家家罢了,这大妹子怎么就赖上他呢。
“我刚回来没多久,你也知道我老叔他们都下岗了,家里有些忙,每天我都挺累的。”
小江雪举起小手:“杜鹃姐姐,窝大锅可累了,他白天都累的一直起不来炕呢。”
江河扯了下小江雪虎头帽上的小耳朵,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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