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聂白看向苏云,说道:“可是苏大人,我们,又能如何呢?”
“就算您去抓那荣亲王世子,最终也不过是您白白死掉。”
“顶多让几个人受到惊吓,之后就会忘记您了。”
苏云眉头挑起,嘴角却笑了出来。
看向大堂外,目光悠远。
似乎穿过无穷虚空,见到了某两位伟人。
“曾经有过两个先贤,展开了一场辩论。”
“一人说,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
“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就要闷死了。”
“然而他们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即将死去的悲哀。”
“现在你大嚷起来,惊醒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
“让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
“另一位先贤回答说,然而既然有几个人起来,你就不能说绝对没有毁坏那铁屋的希望。”
苏云收回目光,再次环顾一周,看向这些麻木的衙役,同知,判官,儒生。
“我即便是死去,能唤醒更多的人,便是取得了最大的作用。”
“正如那位伟人所说。”
“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
“这正如地的路。”
“其实地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苏云仰头,淡然一笑。
“就让我,来做这个开路之人吧。”
杨万宇坐在地,看着他的背影,怔然失神。
那身影,竟是如此高大!
杨万宇嘴巴无意识的颤动着,只感觉背后脊柱发麻,双手想要用力握紧,却没有任何力量。
同样坐在地的彭虎眼边发热,感觉胸膛空空落落的,真个人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
“地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变成为了路...”
用词朴素,不讲平仄。
却直入人心。
此刻听来,比什么诗词都要震撼人心,震耳发聩!
彭虎身形颤抖,文胆震动,似乎体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道理。
他触摸到了自己想走的“道”的门槛。
找到了突破四品君子境,迈入三品立命境的希望。
聂白鼻子发酸,背脊发麻,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了。
只感觉和苏云一比起来,他是如此的卑微。
衙役们纷纷低下头去,却胸膛发烫,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燃烧,越来越烈。
苏云看向旁边的衙役。
“去,给我查,我要知道荣亲王世子现在的下落。”
那人,正是几天前被姬胜利摔倒在地,后面被苏云扶起来的衙役。
他一言不发的冲出了大堂。
满场沉默。
在平静中,似乎又有什么东西,正在酝酿!
半个时辰后。
一队京兆府衙役回报。
“苏大人,荣亲王正在落月楼喝酒。”
苏云眉头一挑。
这么早就逛青楼?
他迈开大步,向外走去。
在他身下的影子里,柳若烟微微颤动,差点维持不住妖术。
她鼻头发酸,内心火热。
苏大人...
杨万宇猛然从地站起身来,追了出去。
丘洋咬紧牙齿,同样追了去。
彭虎站起身来,执弟子礼,朝苏云的背影深深鞠躬,却没有跟过去。
他之后要去儒道书院,请院长。
只有那位三品大儒,才有可能救下苏云性命。
衙役们沉默一会,一个接一个的跟。
京兆府众人,直奔落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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