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厂办，江大军不禁长舒一口气，刚才在会以及办公室里的表演，他已经发挥出十二成本事了，落棋无悔。

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至少老杨是真的生气了, 当众失态，老李也并不是真的不在意他的靠拢，异常难得的指点了他那么多话，这是真心把小江，当自己人看了。

原本，小江也不想这样的, 靠向老李, 并不代表要交恶老杨，根本没有必要。

轧钢厂内部再怎么倾轧, 也要讲规矩的，没有非此即彼的说法，小江本身也不是什么必须打倒的大人物，小江是真心没想过，会有跟老杨硬对着干的一天。

江大军想做个好人，但，老杨不给他这个机会。

小江索性选边站队了，老杨一个快过期的大佬，跟老李一个下一个十年的风口，这哪里是二选一，这分明是一选一好吧。

……

东区交道口派出所。

“哎，张哥，我又过来麻烦您啦，这俩人是我们轧钢厂工会跟妇联的同事, ”江大军现在是片区派出所常客, 跟这些警察都混熟了，径直带着人到所长办公室，也没人阻拦。

张山看了眼江大军, 叹道：“早知道你要过来，我就该躲出去的，是不是因为你们院老贾家孩子的事？”

“张哥，这您都知道了？您这是秀才不出门，尽知天下事啊！”

“扯淡，午贾张氏就跑过来报案了，能不知道嘛，”张山解释道，“说真心话，看着老太太那可怜劲，我也想帮忙来着，可是，级条例有要求，必须人口失踪24小时后，才能报案，我们也没辄呀，总不能身为警察，知法犯法吧。”

江大军若是初次跟老张这老帮菜接触，一定会被他真诚的演技骗过去, 被他卖了, 还要帮他数钱的那种。

小江半开玩笑道：“张哥，都是自家人，您就把那些糊弄外人的戏法，都收了吧，今儿我是受我们红星轧钢厂领导委托，来请求你们派出所立案调查的，据我所知，咱们国家压根就没有出台过‘失踪24小时才能立案’的相关条文规定吧。”

老张右手摸头，尴尬笑道：“哈哈，都是明白人，我也就不说俩家话了，这有些规定嘛，确实查无此例，但，也是现实存在的，大家约定俗成，我也不好破例，要不然，谁家大人孩子不见了，都立马过来报案，我们这些警察就算全忙着找人了，也招呼不过来不是，别的工作还做不做了？”

小江早已习惯老张卖惨那一套，要不然，让两人把工作换一下，让老张进厂当工人，小江当警察，看老张乐不乐意，就这么戏谑地看着他。

老张看着抵赖不过去，开口道：“要不这样吧，这案子咱们就不立了，但，轧钢厂领导的命令，也不能不听啊，我就以个人名义，带小刘帮老贾家义务劳动吧。”

江大军哈哈大笑，拍着老张的肩膀道：“这才是好哥们儿。”

他才不管什么公的、私的，只要把老张请出来，证明他尽力了就行。

毕竟，现在江大军跟张山关系好，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难保秦淮茹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找他。

小江把自行车寄放在派出所，拜托同来的两个同事留在派出所，务必把他的自行车照看好，生怕在派出所里就丢了，就坐挎子，跟着老张二人直奔府学胡同。

恰好，府学胡同也在交道口派出所的辖区内。

小刘整天骑车巡视，周围的路况早就熟悉，几分钟后，几人就坐到了学校的接待室。

“胡校长，今儿我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专门来调查一个学生失踪的案件，你也别忙活了，直接把相关的老师找过来，我们了解一下情况，”决定要办案子，张山也就认真起来，连连拦着胡校长又是泡茶，又是准备午饭的举动。

“你是要问贾梗跟杨海军逃学的事吧，要我说啊，老张，这些事不是见天都有吗？也不见你们查，怎么今儿突然要来真的了？莫非这俩孩子家里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每家每户都有好几个孩子，孩子多了，也就不怎么珍重，基本都实行散养，活着就好，一两天不着家的事，经常发生，家里、学校、派出所都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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