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是细雨朦胧,赵寒沉让司机将程微月送回了家。
他坐在车里,指尖捏着眉心,透露出丝丝倦怠。
他好像是做错了,甚至在面对程微月的时候,有做贼心虚的感觉。
这其实是很可笑的,他谈了这么多女朋友,一贯是游戏人间的姿态,从来没有愧疚过,甚至懒得掩饰。
为什么偏偏在程微月的事情上,失去了冷静?
他没有来得及想通,一旁的手机便震动了起来。
赵寒沉余光看了一眼,是周京惟的电话,这才拿了过来。
“什么事?”
“景星集团关于市中心那块地的规划的风险规避,我不能参与了,等等我会让我的助手把违约金发给你。”
周京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只是说的每一个字,都让赵寒沉额角的青筋跳得更快一分。
他咬着牙,实在是怒火中烧,以至于笑容有点狰狞:“周京惟,你搁这耍我呢?我倒是想知道原因,是什么原因能让你用将近一个亿的违约金,临时选择了退出?”
那头的周京惟沉默了片刻,一言不发的挂断了电话。
赵寒沉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猛的把手机扔到了一旁,铁青着脸吩咐刚刚走回来的司机:“马上去翎晟律师事务所。”
司机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赵寒沉的样子,识趣的什么都没有问,一脚油门直接开了出去。
赵总的脸色真的好难看,像被人骗了好几千万一样。
翎晟事务所离汀兰胡同不算远,中间隔了一道大桥,还有20分钟的室内高速。
事务所刚开了没有多久,但是里面的员工都是从前跟着周京惟在华尔街闯荡了三年的精英律师。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律政界叫得出名的人物。
众人见惯了大风大浪,看见赵寒沉气势汹汹的走进来也没什么反应。其中一个穿着正装,面容儒雅的中年男人还好心道:“周律师的办公室在四楼。”
赵寒沉一路都是憋着气走进去的。
他推开办公室房门,便听见里面正放着古典乐。
周京惟站在唱片机前面,一身米色的风衣,正在挑选唱片。
他没有回头,大约是听见了脚步声,缓缓开口:“想听点什么?”
“周京惟,我没兴趣听。”赵寒沉走到了他的面前,目光沉沉的注视着他:“你想干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不愿意继续合作了?是因为我昨天晚上提前离开吗?”
“昨晚?”周京惟将手中的唱片放下,扶了扶镜框,无名指轻轻划过眉尾,笑得斯文俊雅:“昨晚的事,我并不介意。”
“那是为什么?”赵寒沉下颌线紧绷,食指重重叩着桌子,字字压迫:“你应该清楚,这个项目意义有多重大,景星已经布置了好几年,不能在我手上功亏一篑!”
周京惟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这和我有关系吗?”
“至、少,”赵寒沉紧盯着周京惟的脸:“你该给我一个理由。”
周京惟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你是今天中午十一点的飞机,从我这里赶到机场,还需要一个小时,你只有十分钟可以和我交涉了,你确定你要和我说这些车轱辘话?”
赵寒沉唇线抿到发白,恨不能用眼神在周京惟的身上戳一个窟窿出来:“那好,你要怎么样才能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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