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断断续续连着下了三天,元军躲在大营里既没有撤退,也没有任何准备再次攻城的动作。
其实,此时答失八都鲁已经下定决心要撤军了,只是这几天的大雨让道路泥泞难行,他想等天晴了再说。
另外,也可以再观察几天中牟义军的动态,说不定能够有机会再破城呢?
元军现在学机灵了,他们也派出了探子伸出几十里去探听消息,免得再被突然出现的义军偷袭。
答失八都鲁有件事目前正在犹豫。
现在各地义军如火如荼,打得是你来我往好不热闹,远在大都的元庭中枢没有能力及时作出反应。
实际早就捉襟见肘应对不遐了。
远离大都的黄河以南地区,不仅义军占领区开始自立一套,仍在蒙古统治之下的地方也开始自我负责了。
像在颍州击败刘福通的那个察罕帖木儿,就是没有借助官府,自己组织的地方武装。
现在这种情况很普遍,大都方面也很鼓励这么干。这多好啊,还不用费朝廷的粮饷!
等于是自备干粮为国靖难了!
现在豫西也差不多是这样,都方面大概率是指望不了,那帮老爷们正忙着趁乱捞最后一笔呢!
有钱有粮也不会给你,哪怕都是蒙古同胞!
答失八都鲁是这一片最大的蒙古势力,现在他不能只顾自己的洛阳,周边地方他也得管一管。
所以他才考虑要不要增兵郑州和荥阳,以及要增兵多少。
按他之前所想,两城分别再增两千就够了,可这近一个月自己折损了五六千人,此地义军战斗力超乎想象。
一方面需要再多增兵,另一方面自己手里的兵还减少了。无米之炊那可就难办了!
天晴以后,元军就撤了,不过并没有给义军趁乱追击的机会,博鲁浑亲自率一千多人断后掩护。
刘善春带着两千人远远地跟在后面,仔细掂量了一下没敢前交战,万一他们也学义军那样偷偷在半路设下埋伏,那就不值当了。
其实没有埋伏,正面交锋义军也没有胜算。
答失八都鲁只带了三千多人回洛阳,剩下的三千人全给了郑州。
毕竟之前开封城有两千守军都被义军攻破了,所以他给郑州增兵至四五千,防守是完全没问题了。
荥阳位置偏西夹在郑州和洛阳之间,郑州失守之前,荥阳绝对安全,因此没再增兵。
冯定邦看了元军这个布置以后,知道短期是不可能再有大动作了。
义军这两三个月虽然扩充至四万人,但有一半都缺乏训练和实战经验,这一个月中牟又伤亡了三千多老兵,精锐力量实际损失不小。
元军撤离没几天,冯定邦就让中牟的两千骑兵和弓箭手先撤回开封城了,步兵则留下算是补充兵力。
步兵将领何治一同返回,现在新兵很缺军官。
这几番折腾下来,元军和义军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双方都默认了对方的现有势力范围,保持现状互不骚扰,百姓之间交流往来仍旧如故。
其实,这也是双方的不得已。
元军和义军目前的势力达到了一种平衡,谁也吃不掉谁。
五千守军的大城郑州,义军肯定攻不下来。五六千人的中牟,郑州一城或联合荥阳两城,出动三四千的兵力也基本不可能攻破,毕竟之前一万两千人都没拿下。
此时是八九月份,距离天下大乱已经过去一年半,整个天下的形势达到了一种均衡。
刘福通转战亳州以后,察罕帖木儿无力继续追击,刘福通亦无力扩张地盘。
郭子兴夺取濠州以后,也一直在那儿守着没再继续扩张。他有一个朱姓部下此时也正在城里,踏实当着他的十夫长。
此时长江荆襄之地的徐寿辉很是风光,他攻陷了汉阳、武昌、沔阳,江州、袁州、饶州、徽州等多处州县,并且还即皇帝位坐了龙椅,真是好不风光。
现在只能是哪个鼠头先冒出来,就先打哪个。
这正是冯定邦想看到的局面,元庭的注意力被死死钉在南方,他正好可以趁机野蛮生长。
借着这一两年的时间好好经营自己的地盘,积累一些治理经验。
同时也招募新兵进行训练,也许一两年的时间就能让义军连几个台阶。
冯定邦极力约束部下,不许他们主动去招惹附近元军或者侵犯元朝官府辖地。
他吩咐将领们抓紧练兵,后勤方面也要制作或改良兵器军需不可懈怠。
冯定邦明白现在只是风暴到来前的宁静,这种岁月静好持续不了多久,得赶快趁着这个空当发展起来,至少得暗暗积蓄力量。
他和苗希德商量讨论以后决定,不仅自己占领区的要多收粮食,还要花银子到附近元庭统治区偷偷大量购买粮食。
不久之后各地拉锯战就要重新展开,义军规模可能几个月就会膨胀至十万甚至二十万。所以必须得提前囤积足够的粮食。
关键时刻,谁有粮谁就是大爷,谁有粮谁就有战斗力!
冯定邦可太明白这个了,粮草对一支军队来说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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