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距离郑州城一百五十里左右,行军要两天时间,悄悄偷袭有点儿难,毕竟元军的探子眼不瞎。
陆鸿在第二天下午到了郑州城外三十里处的潮河,他命令就地休息提前吃晚饭。
休息了一个时辰天将黑以后,这支队伍开始快速向郑州城前进。
要是以前,他们肯定会多等一个时辰深夜再进发,可现在地的白雪反射月光,不可能太黑,再等也是无用。
陆鸿到了郑州城下是亥时初,也就是九点多。
城挂起的灯笼在呼啸的北风里摇摇晃晃,守卫虽然精神不怎么抖擞,可人数明显很多,光南面一侧就有四五十个。
加城门楼里躲着避寒的,估算下来,现在城的守卫不会低于五百。
爬城击退守卫控制城门是不可能的了,但冒着寒风大老远来了,总得试试嘛!
孔友德领命以后,率部下一千人分成两拨悄无声息地往城门摸去。
郑州城是有护城河的,好在现在结了冰,他们几步就滑过去爬了岸。
守卫依旧蜷缩着身子打着盹儿,一两百人开始往面扔钩爪准备爬墙。
约摸一盏茶的工夫,他们刚爬到离垛口三四米的位置,城突然窜起许多刀手,叮叮当当斩断了钩爪的绳子。
刹那间,两百来个义军从城嚎叫着摔落下去。地面冻得跟石头一般硬,他们口吐鲜血无一生还。
下面的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城又如下雨般落下砖石、滚木,被砸死砸伤者三四百人。
孔友德率领的这一千苦心训练的攀城特种部队,转眼间死伤过半,他心疼得差点哭出声来。
反应过来之后,孔友德命令带着还喘气儿的队友立刻撤退。
此时,城燃起了几十只火把,并站满了一排的人,他们看着落荒而逃的义军哈哈大笑。
“华敏忠!你带五百人速去接应!”
陆鸿远远看见城头火把亮光一粒一粒,第一反应就是事情不妙。
华敏忠带着五百人刚接到孔友德部众没走多远,突然听见几声惨叫,外围士卒倒地者好几十个。
他低头一看,伤者身都插着箭,献血把雪地染红了一片。
“不好!有埋伏!”
华敏忠刚喊出来,瞬间又两三百人中箭倒地。
这一下子把他给打蒙了。
不是说好的我们来打埋伏吗?这他妈是谁?是义军认错了人,还是元军的伏兵?
华敏忠不知敌方虚实,边想边吆喝着让部下快速向前跑。
他们这两队人跌跌撞撞跑了半里路远离那个小树林后,箭矢才消失。
此时陆鸿又派了三百人来接应,华敏忠这才喘着粗气放下心来。
他回头大致看了一下,他和孔友德部众一共就剩了五六百人。
也就是说,刚才城的袭击和树林弓箭手的埋伏,杀掉了义军将近千人,这个伤亡率可太吓人了。
陆鸿看到他们的惨象简单问了一下,果然跟他的预感差不多。
他知道元军已经提前有所准备,于是命令命令两百人燃起火把,分别在前后左右警戒开路,以免再有埋伏。
陆鸿他们远路返回走出二十里外才慢慢放下心来,这一夜可是吃了大亏。以前都是埋伏元军,今天让他们给埋伏了。
看来冯定邦也有失算的时候。
其实这不难理解,元军将领不是傻子,只要他们心,很容易就能避免之前吃亏的那种情况。
博鲁浑在开封安插了暗哨细作,要道枢纽也都安排了人,所以冯定邦的这次行动没能瞒天过海。
他这次算是犯了“经验主义”错误吧,用了几次偷袭、埋伏尝到了甜头,然后潜意识里每次遇到问题就首先想到这个。
元军将领也知道总结经验的嘛,还不许人家吃亏学聪明了?
陆鸿路过中牟把伤员全都送到了城里,然后率军快速返回了开封。
孔友德见到冯定邦直接跪在地请罪。
“将军!都是我大意导致了几百兄弟的伤亡,你就按军规处置我好了!”
冯定邦看他手臂缠着的纱布还在往外渗血,心里很是歉疚。
他知道孔友德的能力和性格,这次损兵失利的责任并不在他,而是自己大意轻敌。
陆鸿见冯定邦没有言语,也前请罪道:“属下临阵指挥失当,请将军一并治罪!”
冯定邦站起来,在他们身边踱了几步说道:“你们无罪也无错,胜败乃兵家常事,没有一直胜利的!”
他虽然很想,甚至不介意当众承认自己的错误,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这毕竟不是二十一世纪,偶像效应很重要,为了全军几万人的团结和以后的信任,他不能公开认错。
其实,陆鸿和孔友德很愿意替他背这个锅,只要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象征性惩罚他们一下就算过去了。
可冯定邦没这么干,有错不认就够膈应的了,还让人背锅处罚人家,那他得半年都睡不好觉!
这次行动失利,他照常给那些伤亡的士卒发放了抚恤银子。这是他最初的承诺,在还有能力做到的时候,就不会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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