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门道我不大清楚,不过。”蒋漕司和葛先生几乎头抵着头了,“很早以前了,一次宴饮,说到海税司诸般弊端,江南丝绸总行的那位老会长说过一句,说关节都在码头上。”
“害!那位老会长可是个人精,可惜已经作古了,要不然,漕司真得上门请教一二。”葛先生一脸惋惜。
“那一回也是酒多了,一句话说出来,立刻就开始回转掩饰,就因为他掩饰的太快,我才留了意。”蒋漕司一声嘿笑。
“漕司,您说,世子爷真是奔着这个关节去的?我觉得不大像,世子爷一向的作派,他那些见解主张,咱们看了十几年了,这人要变,也得一点一点的变,哪有一夜就全变了的。”葛先生压着声音道。
“我也是这么想。”蒋漕司嘿了一声,“那这事儿,十有八九是世子爷不知轻重,得赶紧写个密折,再给王爷写封信,你再去寻一趟尉学政,把这事儿跟他也说说,委婉点儿,点到为止。”
“漕司放心,我懂。”葛先生正要站起来,蒋漕司抬手示意他别急。
“还有件事,月底月初,太子爷就要到了。”蒋漕司的话顿住,葛先生看着他,等他往下说。
蒋漕司站起来,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回来坐下,俯到葛先生耳边,“我看高帅司那样子,忙极了,大动干戈,我觉得太子爷只怕不是路过。”
葛先生眼睛瞪的熘圆。
“你心里有个数,从今天起,看紧各处,万万不可出了什么纰漏。”蒋漕司拍了拍葛先生。
“漕司放心。”葛先生赶紧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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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会长和于行老直接回到船上,吩咐启锚返回。
两个人坐在船舱里,都不想说话,你一杯我一杯的低头喝茶。
葛先生那样的态度,跟摆明态度差不了多少。
越阳布庄这事儿,葛先生知道,蒋漕司也知道,但他们不打算管。
“我真不该当这个会长。”施会长一脸颓唐。
他当初真不该接这个会长!
“这才多大点事儿呢,就算不理会,也没什么大事。”于行老陪笑劝道。
“怎么不是大事,你看看那些人闹的,那话说的,多难听!”施会长抬手捂着脸。
“这事儿,得咱们自己料理了。”于行老拍了拍施会长。
“咱们是官行!”施会长手放下来拍在桌子上,随即一声长叹。
他当初就是贪图这个从九品的官职,才当了这个会长,唉,悔之晚矣!
“得先打听清楚。”于行老忽略了施会长这句官行。
“嗯。”施会长再一声长叹,“不是已经打听清楚了?越阳后头是那位世子爷,还要打听什么?”
“打听打听越阳这生意打算怎么做。”于行老话里有话。
“嗯?”施会长看着于行老,“你想干什么?”
“府衙不管,漕司衙门不管,真要都不管”于行老拖着长音,“咱们怎么管?咱们管不了啊。”
施会长高抬着眉毛,片刻,勐一拍桌子,“这话对!一个两个害怕王府不敢管,那咱们有什么办法?咱们没办法!”
第二天一清早,施会长径直回家,于行老先往行里转了一圈,从行里出来,往家的方向走了半条街,突然站住,拧眉想了想,转身往府衙过去。
到了府衙门口,见总捕房门口聚了几个衙役正在说话,问了句平衙头在不在,听说平衙头今天不当值,转身往平衙头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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