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十个字在乡下村子被表现的淋漓尽致,李策不得不感慨,这比互联网的网速还要快。
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在这个两百多户一千多人的村子里传开了,不少人都在背后看笑话,李家是外来户,但是耐不住人多且大多是读书人,很快在村里扎根,并且村中有一定的威望。
随着一代代人的努力,原本的外来户也逐渐成了村里的大户,自然会被他人眼红,现如今李家院落里的吵闹,成了大多数人的笑谈。
李策已经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唯一不太适应的是赵雉对他的称呼,始终让他有着厌恶感,可能是在太多的地方看到这个称呼的调侃,每次听到这个称呼时,脑海忍不住出现一个五尺身材的男人。
强忍着暴露自己的风险,李策还是向赵雉屈服,毕竟原主李策就喜欢被叫大郎,可能出自男孩心中的好胜心,原本该叫做夫君的称呼,被李策勒令唤作大郎。
“大郎就大郎吧。”李策低声嘟囔道,继续翻着手中的书籍,看了两天书,李策大致对这个世界有进一步的了解。
“大郎,怎么了?”
赵雉见他在嘟囔,听不太清,出声询问道。
李策尴尬解释道:“没事没事,就是在念书。”
赵雉看他慌忙的样子嫣然一笑,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站起身子舒缓一下,伸了个懒腰,上衣瞬间被撑得紧致,完美的身材被勾勒出来,李策恰好抬头见到这一幕,只觉波澜壮阔,眩目至极,强忍着继续看下去的念头,心中默念了几声罪过。
女子偶尔不经意间展露的风姿,最是吸引人。
可是李策越发的觉得这个书看不下去,视线忍不住地往赵雉身上移动。
“算了,出去走走。”李策叹气,这个书是看不下去了,收起了书籍,准备出门一趟。
见李策起身,赵雉不解道:“大郎,这是怎地?今日不看书了?”
李策说道:“看书看累了,出去走走。”
赵雉连忙说道:“我与你一同去。”
说罢便要放下手中的东西,李策见状旋即说道:“不必了,你继续忙你的,累了就好好歇歇,我一人就可以了。”
还未等赵雉回话,李策便已经溜出房间,现如今他已经从东厢房搬到一家之主的主屋。赵雉也自然而然的搬进来主屋的耳房,说是好夜里照顾李策,任他怎么说都不答应,坚持住进去。
溜出到大院的李策,直奔门口,期间一些家中的丫鬟护院都打招呼,李策简单的应付了几声,就走到院外,这是他头一次出门,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李策很快来到村头,朝着山中走去,走过了一段崎岖的小路,这才走到几个堆砌精致的坟包前。
李策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很快就辨认出墓主人的身份,正是李家已经故去的几人,李策神色复杂,源自于记忆的情感,让他的心情低落,虽然现如今真正占据意识的是来自地球的李策,但是会受到记忆的干扰,偶会出现情感失控,就如同前几日见到李弘深那般,会哭诉出来。
举起墓碑旁的酒壶,挨个给每个坟敬酒,李策低声说道:“李策或许在那场事故中也随你们而去,不然我也不会来到这里,不过既然我现在占据了这句身体,那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儿子、孙子,整个李家的未来,东溪村我都会去守护,因为我就是李策。”
李策喃喃自语,把另一个世界记忆也说了一遍,似乎在宣泄,他几乎没怎么享受过亲情,在很小的时候,家中遭逢变故,亲人随之离去,最后只剩下他一人孤苦伶仃,吃的最多的是百家饭,那个滋味不好受。
所以当他从李策的记忆力感受到亲情的关爱,李弘深作为长辈对后生的爱,他都很羡慕。
他就倚靠在坟前,说了很多话,最后深沉的睡过去了。
不远处,赵雉一直看着李策,在他出门时就紧跟着李策,她看着李策的样子很是心疼,但她不能出去,因为在她看来,李策需要成长,赵雉便默默守护李策到天黑,见他醒来才率先一步回去。
夜幕降临。
相比于李策那精致的院落,李家大院就粗糙很多,十几人挤在一个房里吃饭,都是李家的男子,大的小的都上桌,而女子则是被安排到另一个屋里吃饭。
李家世代严守规矩,女子不上桌。
坐在主座上的是李弘深,作为李家当今的族长,确实有资格坐在主座。
李弘深自从上次去见了李策,虽说闹得不愉快,但是老人这几日脸上的笑容可不少,这让平日里害怕其威严的小辈都觉得大爷爷变了个样子,大人们自然也感受到了变化,可是他们更加担忧了,李弘深前几年生了一场大病,后面没怎么出远门,全凭一口气吊着,现如今那口气快散完了。
李开江越发的担忧起来,李弘深的起色不对劲,像是油尽灯枯的感觉。
在吃过晚饭后,堂兄弟们纷纷离开,李开江便紧跟着李弘深的步伐,进入其房中。
“爹……”就在李开江开口时就被李弘深打断。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也知道我自己的身体。”他直接说出李开江心中所想,李弘深坐在床榻上,李开江快步上前将其鞋袜脱掉。
李弘深躺在床上,声音似乎小了几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李家的富贵要来,也要迎来大兴,不过富贵不再你们身上,在黑獭身上。”
李弘深双目浑浊,瞧着床榻上的梁子继续说道:“年轻时,我曾有幸与以为游方的道人学了皮毛的相术,前些年弘清悄悄的带着黑獭来见我,心中高兴的时候,就给黑獭看了手相,那孩子的手相是个大富大贵的命,但是被隔开了,说明要遭劫,果不其然,开泰出了事,前几日我才让你们带我去见他,不是什么真的去劝他,更重要的是看手相;劫难过,富贵来,大富大贵上面是什么?那就是大运了,整个李家的命数就在这场祸患之后,与黑獭分不开了,我死后,你跟那些堂兄弟说,要想去追求富贵可以,但是要划开界限,我们这一脉,无论如何都要留下香火。”
李开江泪流满面,但是仔细听着榻上老人的话,不敢出声痛哭。
“哭什么,多大的人了。”李弘深笑骂道:“春去秋来,老枝落地,树发新芽,江山代有人才出,且看今朝李家儿郎。”
李弘深的话音越发的虚弱,直至呼吸停止。
床榻边,那个年近不惑的男人埋头大哭,却不出声,生怕吵醒榻上之人。
屋外大院,那棵见证了李家数代人兴衰的老树,悄悄长出了一片新芽。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