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座桥,右手边小径所通之处,便是李清照所说的那处凉亭了。欧阳曙把马车停在桥头,便率先跳了下来,回头向李清照道:李小姐,这凉亭已经到了。
不一会,便见李清照从车厢里面款款地走了出来。欧阳曙知道凭她那小弓足是爬不下车的,连忙伸手去扶。这一回,李清照倒是没有忸怩,一手扶着欧阳曙的肩膀,一手任由欧阳曙抓住,下得车来。
刚下车,李清照便转头向凉亭那边望了望转身向那边走去。欧阳曙虽然满心不解,还是只好跟了上去。
这凉亭并没有名字,空间倒是颇为不小,里面的石椅石凳看起来颇为整洁。
李清照来到亭里,却不坐下,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远处平静的湖面,良久不语。
过了好一阵子,李清照才忽然幽幽地说道:记得几年前,那边还种着不少的荷花的,一到夏天,处处荷花绽放,不但看起来十分绚丽,而且香飘四溢,很是令人迷醉。我和我的那几个姐妹们还经常来这里划舟的,累了便在这亭子里吃酒歇息。那时候的日子,真是无忧无虑啊!
欧阳曙知道她不是只是为了抒感慨而巴巴的跑到这里来的,所以只是静静地听着,并没有插口。
李清照叹了一口气,又说道:记得有一次,我们喝得有些醉了,才到池塘里划舟。不想天色渐晚,我们醉意作,手忙脚乱之下,便把船儿划到了那荷花深处,顿时惊起不少水鸟来
欧阳曙点点头,道:那应该就是你如梦令里所写的: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吧!
李清照点点头,道:是啊!这几年过去了,我们那一大帮子姐妹,还能时常聚在一起的已经没有两个了,而且这里已经没有种荷花了,我竟然也不知道
欧阳曙虽然不知道李清照为什么会忽然这么感慨万千,但他还是很明显看出李清照此时心中的难受,便安慰道:小姐且放宽心吧,世间的事情,都是变幻不定的。有得总会有失,有失也总会有得得未必就是得,可能意味着失失也未必就是失,可能意味着得。你若是放宽心去看,就永远不会有失了!
李清照忽然扑哧一笑,回过头来,说道:想不到你这人说话竟还这般有禅味哩!
欧阳玄烨抛下一脸愕然的父亲,回过身去,撒开步子,向前狂奔起来。尽管他此时脚下早已酸,但他却感觉到了自己的腹心之间,正有一股力量喷涌而出。而这种力量恰是支撑着他快前行的源泉。
一路上,皇城各大衙门里面的那些官儿又开始抬头张望,并轻声议论开了。大家的一致意见是,相公是一个很严谨自律的人,但这个儿子,却有点太过年少轻狂了。
欧阳玄烨顾不得这么多了,他一心只想把自己父亲的话叙述给鹿云柔听:你父亲对我父亲根本形不成威胁,他又何必要出手陷害你父亲呢?他相信,以云柔的聪明,听到自己的解释,一定会冷静下来的。
至于章惇说的话是不是谎话,欧阳玄烨是一点也不怀疑。他了解章惇的个性,他的父亲绝不是一个可以说出谎话的人,更不是一个可以把谎话说得面不改色的人。也正是因为他这个不会说谎的直性子,当初得罪了太多人,才导致新党之中他最被嫉恨,后来旧党当政之后,他屡屡被贬,困顿不已,要不是高太皇太后宾天了,说不定他已经客死他乡了。
至于鹿云柔所提出的疑问,欧阳玄烨可以和她一起去查,就算历尽千辛万苦,他也要把那个害死鹿攸的真正凶手找出来,还给鹿云柔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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