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是皇帝给的这样的评价,欧阳曙虽然难以接受,却也不好反驳,只好说道:陛下,不管范宏德是不是登徒子,他总是微臣贱内的兄长。微臣还是希望陛下能看在微臣的薄面之上,赦宥他的罪衍。昨日之事,微臣觉得他应该是由于骤失慈父,受不了这个打击才做出那般出格的事情的,那应该不是他的本意,请陛下明察!况且,他已经葬身在滚滚汴河之内了,人死如灯灭,陛下又何必和一盏已经熄灭的灯计较它的烟火是否熏人呢?
赵煦淡淡地说道:爱卿对此人的维护,朕看在眼里,也十分的感动。不过,法度无情。也罢,既然爱卿开口求情,朕便给你一个面子。若是此人真的已经葬身鱼腹,再不出来为祸,朕便赦宥他的罪过,若是他还没死朕即使想要饶过他,朕的亲人也难以答应,爱卿你应该可以理解吧!
欧阳曙知道赵煦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一种极致了。他素来都是一个并不好说话的人,若是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的话,恐怕欧阳曙自己都要陷入这件事当中了。
况且,欧阳曙也并不怎么相信范宏德如今还能够逃出生天。尽管他还怀着万一的希望,并且派出了很多人手前去搜寻。但那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欧阳曙若是不这样做,会觉得十分亏欠范晓璐。
范宏德若是死了,就给他免罪,范宏德若是活着,赵煦还是要将他治罪。而这没有悬的,应该就是死罪。既然不论是是死是活,都最终要死,对于范宏德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但这对于范家来说,却意义重大。若是范宏德获死罪,对于身家无比清白的范家来说,无疑蒙羞。而且,说不定会牵连到范家的其他人。
这也是欧阳曙能为范家争取到的最大限度了。
欧阳曙连忙说道:既是陛下金口玉言,臣便代贱内谢过陛下了。不过,臣还有一点小疑问,不知道陛下能否竭诚相告?
赵煦皱了皱眉头。他并不十分喜欢有人以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不过,他却也知道,欧阳曙此人素来都是如此的,并不只是这次特殊。欧阳曙的个人气质里面似乎有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他似乎并不十分在乎尊卑。想当初,既是相章惇被宣召独对的时候,若是赐座,也基本上会拒绝,但欧阳曙却往往只是稍微客套一下便答应了。就凭欧阳曙的这个气质,赵煦有时候又十分欣赏,因为他够胆识,有时候又不喜欢,因为他似乎没有给自己这个皇帝足够的尊重。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它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
而这时候,赵煦无疑是觉得欧阳曙应该给自己更多尊重的。但他也并不好作,因为他如今并不怎么离得开欧阳曙。于是,赵煦强自抑制心中的不快,道:爱卿但问无妨!
欧阳曙道:臣想知道,昨日的那几名侍卫,他们如今安在?
赵煦脸上越阴翳了,沉默了一会子,他忽然沉声说道:今日爱卿帮朕啊、诊脉看病已毕,想来应该累了,这便辞了去吧!
欧阳曙顿时明白过来,那几名侍卫想必已经神秘失踪了,赵煦的手段,从来都是这样狠辣,若是让他来烧一把火,就绝不允许有春风吹又生的事情生。
欧阳曙缓缓地起身,平静地行个礼,转身出了大殿。
那大殿之外早有小黄门等在那里为欧阳曙引路。
向前走了一阵子,小黄门忽然嘀咕了一声:奇怪!
欧阳曙此时心中有些郁闷,便顺口问道:这位中贵,你在说什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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