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笙拉过龙汐到身边，清雅中带着丝宣示主权的意味：“想必凤宫上也听到了，汐儿说不想再见到你，还请凤宫上即刻离去，在下便当没有看见凤宫上私闯皇族的事。”

凤修染深谙的双眸凝视浅衣龙汐，仿佛在说，不希望她留在皇族冒险。

对不起，修染，龙汐在心中说，这回，就让她自己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吧。

龙汐接受江沐笙温暖的手，狠心不去看凤修染。

可

明明知道龙汐心思的凤修染还是拉住了龙汐另一只手。

皇宫寝殿屋檐上，三人的身影被月光罩在了瓦片上，江沐笙和凤修染同时牵住了龙汐一只手，谁也不肯放。

龙汐回头，眼里透着诧然，凤修染不是那种会纠缠不清之人。

“不要留在这，”凤修染温凉的大手紧紧握住她的小手，孤清而恳切：“你想报仇，我不再拦你你想杀林雪樱，我亦可以代你杀你若怕势力不够，整个九阙宫都会是你的后盾，汐儿，只要你想，只要我有，无论什么都可以。”

那双透着墨蓝的眼眸映出龙汐，一字一句道：“唯独你只能嫁与我。”

凤修染龙汐心都停滞了。

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听过凤修染说过，哪怕是一字半句如此放下身段的话来。

在龙汐眼前的可是凤修染啊，那个从百年前就注定是九阙宫继承人的完美少年，如今地位尊崇的九阙宫宫上，要他说出如这般低声下气的字眼简直比杀了他更难，可就是那么难得事，为了龙汐，为了让她动容，凤修染还是说了。

龙汐澄澈的眼中蒙上层水雾来，有那么一瞬间，她愿意放弃一切与凤修染回九阙宫，从此不涉世事。

可她不能也无法做到放下灭族的心结，还有夜泠师姐的性命攸关。

“看来凤宫上是想与皇族为敌了！”江沐笙手上一紧，揽过龙汐。

龙汐柔软的身子靠往江沐笙身侧，那只被凤修染牵着的手就此断开。

轻轻一下，断的彻底。

无力地看着分离的手，龙汐的心像掉入了无尽的空洞，忍住了鼻酸的苦涩。

江沐笙欲召来侍卫，他已几次三番忍让凤修染，但若事关龙汐，他决不会放手！

“够了！”龙汐轻斥，布着红血丝的双眼无情划向凤修染：“你如今再说什么我也不会信了，凤宫上若有兴趣可以来参加小女子的大婚。”

她痛快结束细说的情分，看向身边江沐笙：“我们走吧。”

绝然地不再有任何留恋确是龙汐的性子，江沐笙疼惜地眼神，温柔颔首：“好。”他不管凤修染对龙汐有多少情愫，龙汐选择他就是江沐笙最满意的结果。

潇潇风月，夜色惘然。

夜幕下的白衣终究是逃不过孤零零的独留。

漫长的夜终于是结束了。

龙汐回到寝殿，待觉察不到监视的气息后，松了口气羸弱地倚靠在床头。

“咳！”一口血从心口涌出。

最痛还是痛不过心痛，龙汐悲悯自嘲，手心微微张开，里面藏着一颗红色的丹药。

这是刚才凤修染抓住她手最后给她的东西。

龙汐确信那番月夜下的话是认真的，可即便她没有应下，凤修染还是情愿帮她到最后。

无论是丹药，还是帮她演完整场戏。

为她，凤修染算好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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