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突如其来的清喝,只见沈萤儿上前几步,冷冷望着楚云涧,话却是对水生说的:“人在做,天在看,一个人太过唯利是图,不会有好下场!”
撂下这话,她转身往门口走。
单薄的身躯,挺直的腰杆,如雪龙山巅峰那一株欺霜傲雪的小白杨。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提半句她曾救过他溺水的儿子的事……
刚走到门口,身后突然传来那人的轻笑。
“这位嫂子真是个急性子,楚某话还没说完呢,你这么一走,粮食……不想要了么?”
沈萤儿脚步顿住,却没有立即转身。
身后,楚云涧的声音再次传进耳中,“价钱方面虽无法退让,但念在你帮过我的忙,我可以将粮食先赊给你们。”
“若是愿意,就留下来谈,不愿意,那就请便!”
……
离开楚宅并走出好长一段路,火生和来旺都还感觉像在做梦。
“萤儿,那楚掌柜不会再忽悠咱吧?三天后他真的会将粮食送去咱下河村?”火生问。
来旺抢着道:“应该不会忽悠咱,白纸黑字都写得清楚呢,双方还都按下了手指印。”
火生又说:“我看不透那个楚掌柜,你说他人好吧,他一文钱都不让,你说他不好吧,他又能将粮食先赊欠给咱,等咱庄稼收成了再还。”
来旺点头,“就是,楚掌柜这人确实摸不透……”
一路沉默的沈萤儿这时也出了声,“咱不需要深究他的为人,咱的目的是粮食。”
“只要粮食问题解决了,其他事儿都好办,况且,眼下咱的银子还在自个兜里呢!”
提到银子,火生和来旺顿时又都多了几分底气,火生甚至打算手头的二两银子先不忙着还沈萤儿。
灾后重建家园,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粮食是大头,但其他过日子相关的物品也都得置办一些。
楚云涧今个连定金都没收他们的,只让三人留下欠条,之前带出来的银子都还完好无损的揣在兜里,正好用来置办点东西。
大不了等到秋收后,给沈萤儿那边还银子的时候再给她点利息。
火生和来旺合计了一番,打算去附近的铺子里转转,买点生活用品带回去。
沈萤儿则有自己的想法,她对火生和来旺说:“我去办点事,半个时辰后咱在镇子南面的那棵老槐树下碰头。”
望着沈萤儿走远的背影,来旺有些困惑的问火生:“你有没有觉着这四弟妹像换了个人?”
火生瞪了来旺一眼:“你瞎说个啥,眉毛眼睛鼻子,哪样都是老样子啊!”
来旺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四弟妹比以前有能耐,你看上回给咱治脚,今个又治马……”
火生琢磨了下,说:“也许人家从前就有那本事,不过是不想让人晓得吧,甭管那么多了,那是人家的私事儿。”
来旺点头,“我就跟你这嘀咕,别人那我不提。对了,水生哪去了?咋不跟咱一块儿回村呢?”
一提水生,火生就火大。
“那个兔崽子说是有事要跟楚掌柜谈,打发咱先回去呢,算了算了,不管他了!”
……
楚云涧负手立在窗边,正盯着院里的一株海棠走神。
水生去而复返,随手抓起桌上的一块点心塞到嘴里,三两口咀嚼下肚,来到楚云涧身旁嬉皮笑脸说:“四哥,先前我这戏演得咋样?尤其是在求你的那一段儿,我这眼神,语气,还有脸部的神情,是不是拿捏得很到位?”
楚云涧目光依旧停留在那株海棠上,漫不经心的敷衍了句:“嗯,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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