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天吃饭时,待在工地厨房保暖的江南西生无可恋地木着一张小脸,太痛苦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王飞红一边做饭一边挠头十多次、抠脚底三次、挖鼻孔两次、吐痰三次,王飞红吐出的痰还在灶台旁边,浓白浓白的......然后被王飞红抬脚摩擦摩擦。
不行,太恶心了。
江南西闭上眼睛,头一歪,窝在箩筐里眼不见为净。
江有水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家里吃饭喷喷香的女儿在工地的时候却挑食得厉害?这个摇头,那个摆手,宁愿喝迷糊也不愿意吃饭吃肉。
为了哄女儿吃饭,江有水使尽十八班武艺,威逼利诱都用上了,但江南西就是矫情的不愿意吃一口,怕自己会恶心吐。
没看着就算了,能假装很卫生很干净。
但是,眼睁睁看着,江南西真吃不下去,怕自己会上吐下泻。
不管春夏秋冬,工人都是在厨房前的空地上吃饭。没有饭桌、椅子,捧着碗蹲下就扒拉,大口大口。
即使最简单的饭菜也吃得喷喷香。
寒风萧萧,大家蹲在空地上一边吃饭一边热火朝天的聊八卦,聊的内容不是关于赚钱,就是关于女人。
聊到高兴处还傻笑两声,露出一口嚼巴得半烂的饭菜。
江南西默默一开头,眼疼。
一群糙汉聊八卦不仅不避讳王飞红这个女人,也不避讳江南西和吴有财两个小孩,什么都说,就连去街尾的小发廊找女人也大大咧咧的说出来,然后评价一番服务的优劣。
在大人的潜意识里就是‘孩子懂个屁’,所以可以毫无顾忌的乱说一通,口嗨了更是什么脏的臭的恶心的一股脑得倒出来。
听着各种‘大波小球’,江南西自闭得想要去死一死。
这样的话题,江有水从来不参与,像个局外人一样默默听着。
听到有人问他要不要组团去街尾的小发廊找女人时,江有水筷子里的肉都掉了,然后快速捡起来吹了吹,塞进嘴巴里含了含,然后‘呸呸’把沾在肉上的泥沙吐出来,继续吃肉。
犹豫的江南西看着老父亲的骚操作,无语望天,习惯了。在家里也是,即使一颗米饭粒子掉在饭桌上,江有水也会捡起来吃,保证做到不浪费一粒米饭。
上辈子,江南西家产千亿的时候,江有水也不改这个习惯,依然珍惜每一粒米饭。江南西请来照顾江有水的保姆没少在背后吐槽他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有钱也改不了乡下土鳖的坏习惯。
江南西和老父亲说卫生?
老父亲理直气壮,他小时候还吃观音土和树皮呢。江有水最见不得别人浪费,穷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是补品都能吃,富裕了就全都是菌,就开始挑剔这个不干净那个不卫生,这个医生说不建议吃,那个专家说不能吃......
年轻的时候,江有水把‘吃亏是福’挂在口头,年纪大了,女儿出息了,江有水就把‘能吃是福’当口头禅。
匆匆吃过饭,江有水抱着江南西在工地上走走,然后指着建筑工地上的各种东西教她说话。
医生说了,孩子不能一直呆在箩筐里,会影响骨头发育,这也是江南西迟迟不能站不能走的原因。
而江南西一直不会说话,可能也是没有人陪她说话唠嗑的原因。
总之一句话就是要多锻炼,多练习。
江有水每天都要忙着搬砖赚钱,根本就没有时间教女儿走路,教女儿说话,只能在吃饭间隙尽可能的抽时间抱着女儿走走,然后指着工地上的各种东西教她说话。
短短十分钟,江有水就把女儿放回箩筐,然后挑砖去了。
江南西又要呆在箩筐里,看着王飞红收拾碗筷,然后给工人准备晚饭。
哎。
小小江南西无奈长叹,折磨的开始。
虽然一再安慰自己眼不见为净,但江南西的眼神总是情不自禁的就往王飞红的方向偏移,看着她随随便便的洗碗,碗筷上还残留着油腻腻的痕迹,菜碟边甚至还有菜叶子。
至于洗碗的水黑乎乎油腻腻?
不在意,懒得换水。
傍晚,包工头吴大强和王飞红的儿子吴有财放学回来了,江南西又要开始被折腾了,痛苦,却无力改变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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