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平书对这天下形势自有一套判断,这一席话让他自然想到了北炎,只是有那炽火关在,他不相信司岩昊会失南顾北,他更想不到古扬是用了何种手段,才能让北炎在大猷面前变得胜券在握。
也在此时,晏平书的内心升起强烈的排斥,离开碧洛城时他便决定要创造自我的洞天,海阔鱼跃、天高鸟飞,再也不想看到那张悬在头顶而不下落的网。所以,他不做帐中的军师,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所在。
但现在,“古扬”二字愈发如梦魇,附骨一般避之不得,他又开始让自己遵从他的意愿了。更狠的是,那古扬用多个“难以想象”制造着局面,顺其而为便是远输于他。
这种“谋士的自尊”牵着晏平书的情绪,更何况他真的被古扬“凌辱”过。
“先生因我家主人方能拂去过往,亦是因为我家主人的引荐方能成为太史瑜的心腹谋者,在军中一展抱负。眼下先生这般思虑,如何对得起我家主人的还玉之礼,又如何应付当年阵营之思?寒凉的究竟是我家主人的干涉还是晏先生你的抛弃呢?”
晏平书缓缓抬起头来,对眼前人的身份分外好奇起来,他一定是古扬的心腹,而且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他的能力也绝然超出自己的预料。
古扬是什么人,能把这些事情全盘托付的,一定也是超然的存在。最让晏平书感受强烈的,是他无与伦比的观察力,他真的能够读到一个人的内心,知道你想到何处、所虑何在。
“你来找我意欲何为?是要把我拉到太史瑜面前,与他一起听古扬的指示吗?”
斗笠人缓缓摘下来斗笠,晏平书迎目探去却是让自己失望了,他依旧看不到这个人的真正面目,他的眼圈、鼻梁、嘴角填满了墨汁。不过晏平书还是看到了他的笑,那嘴角的墨上扬起来,莫名有些诡谲。
“瑜将军是何等人物,我家主人哪有那样的资格,破潇需要一个时间,晏先生打算如何答复?”
“时间?”晏平书冷笑,“你以为是盖一栋房舍、垒几阶台梯?阁下是要让晏某计算战争的变数吗?”
“不,只因这个时间对晏先生也很重要。”
晏平书直接笑出了声,“你和你的主子一样的毛病,总觉得自己认为重要的事,别人也会那般认为。”
他捻下嘴角的一滴墨,在指尖磨了一磨,对着屋内的光显得油亮油亮,“我与我家主人都记得,晏先生曾是翎王殿下的门生,也曾为翎王殿下遗志而奔走,不知时至今日可还有此心怀?”
这应该是今夜相见最让晏平书惊诧的时刻,翎王曾经无时不在,翎王后来入心为安,晏平书确有心怀,但缘何在此时提起?
往事流流离离,所遇兜兜转转,本已平波驰走,为何再度遭遇翎王这块礁石?
“梦无人自无梦,梦有人皆是梦,先生再见翎王时,当有言、有志、有情、有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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