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焰也哈哈笑着,借着酒兴更是用力捶对方的胸,道:“三弟啊,还是这么贪玩!杀只鸡还讲究个杀法......”寒焰打了个酒嗝......他口中的三弟就是庭誉了。
“鸡是棠儿让我杀的嘛!刚好试试新招,就......对了!”他从身上扯了块布襟,擦净短剑,向棠西招了招手,“这把‘西蜀’是给小西的。”
棠西接过那把一尺来长的短剑,剑锋发着青中带蓝的薄光。
“给我?”
“防身之物。”
棠西接过西蜀细细抚摸。
寒焰瞧着短剑,问:“西蜀不是你师娘留给你的吗?我可记得你珍重得很!”
“所以为它寻了个好主人。”
寒焰笑道:“小姑娘用这剑防身倒也合适,但敌人一多,却也险。”
“是这理!”庭誉摆了摆手,从棠西手里接过西蜀,若有所思,“我杀鸡那招叫‘一剪喉’,这样二哥,你去后舍喝杯茶醒醒酒,来与我过两招!”
“用不着!酒算什么东西!它醉不了人!”说着便一把将酒囊扔到野原怀里,举手朝天,拔出背刀,一时间,他精神了许多,威武了许多,偏不该的是,刀出鞘时带出来一小片菜叶......
此处是庭家前堂,前堂没有房间,只有苍松巉岩围着的一块开阔泥沙地,立了梅花桩,置了石墩、石锁等,司辰每日卯时在此地与父亲一同早练。
两兄弟贴身过了几招,三个孩子看得目不转睛、眼花缭乱,突然庭誉翻身跃到寒焰身后,寒焰腾地转过身时,庭誉正离他几尺远的距离,手中短剑旋转于掌心,找准角度稍一借力,剑便旋转着飞抹过去,抹向寒焰的脖颈,寒焰一刀挡住剑刃,那短剑又以更快的速度径自飞回庭誉手中。
寒焰哈哈大笑,道:“你这招‘一剪喉’,不过是以使暗器的路子使短剑,虽巧妙,但漏洞百出,若是我不用刀挡回,接住你的剑将如何?你可就丢了兵器;若是那小西女娃使剑,自是没多大气力,且面对的不止我一个,如何保证剑力一击命中而无人反攻?”
“二哥一语中的,此招在你眼中,怕只能用来杀鸡。”
“倒也不是,若是碰上严重轻敌、一昧进攻不防守的傻子,紧急时刻用来倒是极妙。”
庭誉笑了,将短剑交还给棠西,又从怀里掏出个石青色剑鞘一并放到她手上;寒焰也笑了,从野原怀里抓过他的酒囊又灌了口酒。庭誉抢过寒焰的酒囊道:“欸呀!还喝这作甚!走!家里有好酒!”
寒焰立马大笑:“就惦记着弟妹酿的酒呢......”
说着,二人揽着肩大步跨去后舍。
棠西留意到剑鞘上刻着些纹路,但一时间没辨出个究竟来。
“你能使动你那把剑了吗?”野原问司辰。
司辰摇摇头。
“剑法学了吗?”
司辰又摇头。
“我七岁的时候,刀法已经练到......”
“你很厉害?”棠西插话。
“至少比你厉害!”
棠西撇嘴轻蔑一笑,野原看见那笑,有些发怔。
是的!这种时候,只有比试一场才能见真章。
司辰第一次知道棠西会武功,虽然他不曾练过剑法,但读过不少剑谱,他判出棠西已接连使出三套剑法,且招招灵活利落,在与野原对打时不处于劣势。
起初野原不愿动手,对方是女孩子,年龄又小,怎么说都有点欺负她。可棠西抄起短剑就劈了过来,他只好硬着头皮拔刀相向,招招忍让,直到再忍让下去就要落败的地步,他才开始专心拆招出招。有一个念头闪过: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得经历多刻苦的练习才能练就如此扎实的气力?
许久未动武的棠西觉得有些力不从心,野原的刀法浑厚有力又不失轻巧,她对付起来很是费心,才三十几招,已经体力不支,勉强运着气。想来,这场架本是打着玩的,用不着赢,可以不赢,稍一出神,不小心滑了一跤倒在沙地上。这样算是被打倒了,就结束了吧,她想。
不曾想,她这一摔,吓得司辰大叫一声,野原连忙扔了刀,棠棣和加玛这时候正回来看见她摔倒这一幕,几个人拔腿跑过去,扶她起来,为她掸掉身上的泥土,悉心问有没有摔到哪。
野原一个劲地道歉,加玛开口骂野原不知轻重,棠棣说罚他倒立一个时辰。
“不是,不怪他,是我累了,自己摔倒的。”棠西站定了说。
棠棣并非不讲道理的人,便不罚野原倒立了,改罚他洗菜。野原又哪里像是好好领罚的人呢?捣鼓一会,就找司辰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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