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司辰连敲三声门,没人应,他轻轻推门而入,屋里只有陈鱼,陈鱼这个小家伙正趴在榻上啃自个的小脚丫。陈鱼尿了床,湿漉漉的一片棉被早让他踢到地下。
火盆里的炭火已熄,司辰提起炭上水壶,水已干,壶底被烧出一口大洞,水壶中的酒瓶飘出酒气,司辰闻了闻。
“她们哪去了?”司辰问向榻上的陈鱼。
陈鱼连话都不会说,他还是个啃脚尿床的婴儿。
司辰召来一名士兵照顾陈鱼,问道:“看见两位姑娘了吗?”
棠西和云儿是军营中仅有的女子,陈鱼是军中唯一一个娃娃,将士们都认得很清楚。
士兵拱手道:“俺没有,听李元宝说他值夜时瞧见了。”
“好!”司辰指指陈鱼,“你照顾他,我去找李元宝。”
这位士兵连娘子也没娶到,哪里带过娃娃?司辰简直是为难人家。
庭司辰长驱直入士兵们扎堆睡觉的地方,莫名的酸酸臭臭气味涌入他鼻腔,极其难闻,如今才是寒冬,这要到了夏天还不得令人窒息?
“李元宝!”司辰喊道。
司辰喊一声,便有其他识相的将士帮他一齐喊,李元宝成了个红人,成百上千的人想见他不一会儿,李元宝本人便披件衣裳冒冒失失闯出来了,光着臭脚丫,鞋袜也来不及穿。
“你值夜时瞧见了棠西?”司辰直问。
“可不是嘛!她打俺跟前路过,走得老快,一下子就没影了。”李元宝冻得哆哆嗦嗦,打颤道,“还有另一位姑娘,她也很急,跟张副将一起跑走啦。”
“奇将军部下那位张副将?”
“嗯啊嗯啊!”
“人往哪去了,你看见没有?”
“俺只瞧见转进林子里去了,后面想看也看不清啦。”李元宝搓手道。
庭司辰满世界找张副将,不见张副将踪影。
棠西和云儿一定出事了,庭司辰料想。
寒野原和公输梧回山洞等了四个时辰仍等不回庭司辰,他俩认为,凭司辰的武功,没多大被敌军掳走的可能性,前前后后推测一番,便也来到延州城门口,守城将士认得公输梧,痛快放他俩进城。
编钟昨夜离开山洞,之后找不见人,棠西和云儿昨夜相继跑走,至今未归,三个姑娘杳无音信,公输不禁慨叹姑娘家家的做什么要到处乱跑?
庭司辰先前救过奇青性命,军医早想好好向他讨教一二,恰巧近两日营中众多士兵染上瘟疫,军医遍查水源、饮食和住所,最终束手无策,不知病根,如何对症下药?军医自然而然想到来找庭司辰。
奇青和苏千先前也是因为考虑到疫情,唯恐敌军趁虚而入,才不得已定下于昨夜去焚烧敌军粮草的鲁莽决定。
军医瞧司辰的脸色似乎不大好,背着药箱徘徊了一阵方才小心翼翼上前开口道:“大人容禀,营中不少将士染上瘟疫,具口吐白沫、浑身乏力、眼睑浮肿、唇皮青黑之状,脉象虚浮无根,隐隐有精气将绝之象,不才无能,未能得知症结所在,望大人施以援手,军民们定当感激不尽。”
一人和千万人,哪个更要紧?
司辰知道,若棠西和他易地而处,棠西连想都不会想,她一定会最先选择他。
书读得多了,圣贤们的谆谆教诲总会于关键时刻响彻在读书人的脑海里,圣人立箴言,先贤从大义,既为医,当一心赴救,既学武,当披坚执锐。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