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浓,棠西纵马路过一片金黄的杨树林,与司辰并辔而行。
因靠得太近,两匹马儿时不时地互相蹭蹭彼此的鼻子,极尽缠绵。
马蹄踏在厚厚茫茫的金海上,轻盈烂漫。
黄叶化身黄蝴蝶,翩翩旋落。棠西伸出掌心接住一片杨树叶,含进嘴里,吹响几声鸟鸣。
司辰凌空扬手夹下两片杨树叶,也含进嘴里,吹响那支棠西曾吹过千百遍的曲子。
“咦!这支曲子我会。”棠西说着便和起司辰吹响的调子。
几只黄莺突如其来,高高低低地翻飞,穿梭于起舞的黄叶间,浅浅鸣唱,与两人合奏。
一曲毕后,棠西笑问:“这支曲子叫什么名字?”
“光风霁月。”司辰沉默许久,又认真道,“娘精通音律,爹常听她吹曲弹唱,渐渐的,每当爹思念娘时、心内常常会响起几段旋律,有一回,爹将这几段旋律哼给娘听,娘便依着他的哼唱谱出光风霁月这支曲子,娘说这支曲子像是细细密密的雨,又像是轰隆雷雨,雨幕中可见一缕阳光轻轻缓缓地穿过,愈来愈亮娘教你吹短笛,教的便是这支曲子。”
“我有短笛,你看!”棠西从怀中抽出一根短笛,亮在司辰眼前,想了想又问,“这短笛可是你娘的?”
“嗯。”
“你说我的短剑名为西蜀,原是你爹他师娘的,你爹赠予我,如今这根短笛又是你娘赠予我的,我醒来时,加上头上这根木簪,全身上下就这么三样东西,竟有两样是你爹娘的对了!你可知道这根木簪是打哪儿来的?你的爹娘是不是待我很好?他们现在在哪儿?我们两个是不是认识很久了?你是不是这世上最了解我过去的人?”
“你别急,我慢慢和你讲,就从我俩第一次见面时讲起那是在无量山谷,山谷种满了海棠花”
普桑蜷起他虎背熊腰的庞大身躯,缩头缩尾地将自个塞进马车车厢里,委屈得像个孩子,但他并不觉憋屈,反倒隐隐有些许喜悦涌上心头。
在陵园墓道下时,棠西好不容易记起和普桑的一切,普桑因此激动了许久,可这回普桑从墓道出来,棠西竟又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普桑的硕大心脏可经不得这样的反复起伏,都害他患上心悸的毛病了。
昨日清晨,棠西笑嘻嘻的来问普桑借马,普桑感到无比欣慰。普桑心想:一路十几个骑马的人,她不问别人,只来问我!虽说小西又一不小心忘记了我,可我与她相识多年,历经过的事情就像马蹄印和车轱辘印一样,定能在她心中留下痕迹,她定是觉得与我最为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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