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西于月夜下漫步那日,庭司辰远远坠在她身后。
他多想再走近一步,却担心她会发现。
庭司辰屏住气息跨前靠近一步,又小心翼翼强迫双脚后退两步。
凉风盘桓过旷野,吹起过棠西衣襟的风萦绕上司辰鼻尖,司辰全心全意注视前方的棠西,试图看清她每一个小动作。
两个人自始至终隔着长长的距离,司辰的眼睛穿过月光夜色,穿过时间的长河,找到归宿。
司辰有时感到并未和棠西隔了这数丈距离,倒像是在她身边那样,和她肩并着肩,随她同时抬起左脚、一齐踏地,连迈出去的步子都默契得分毫不差。
棠西走到破落的酒旗下,同酒旗下那人说了几句话,那人追上几步棠西的步伐,与棠西结伴而行。
司辰瞧不真切那人模样,依稀辨身形,像是楚游园。
没多久,棠西匆匆离开楚游园,快步仓皇跑走,左探右看辗辗转转寻得一僻静处。
庭司辰隐匿入草垛后,看棠西练剑,目光落在她身上,由始至终没离开过,看了一宿。
第二日清早,棠西回房,庭司辰独留草垛后,良久了,仍是分毫不动。
及至日头初升,庭司辰跳起身,径直摸进楚游园的房间,与他一道来的寒野原已在楚游园房内等候多时。
“大晚上不睡觉,跑出去做贼?采花贼?”寒野原劈头盖脸审问庭司辰。
司辰坐下,默默给自己倒了杯茶,捏着茶杯没打算喝,神色凝重道:“你们可曾听说过迷魂术?”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楚游园的脸颊出现明显的抽动。
司辰低头看茶杯中的茶水,缓缓道:“昨夜静了静,忽然想起许多许久以前的事儿,记得有一回,我溜进师娘房中,翻看一本古籍,古籍中记载有一则传闻,我记的很清楚,传闻说蜀地唐门流传下来一招迷魂术,可操控神志表现正常的活人。”
寒野原拍拍自个的头颅,丧气道:“抱歉,大清早的,脑子还没醒,再说清楚点儿!”
司辰像是在自言自语:“练成迷魂术有三紧要,一为迷魂香,二为迷魂针,三为迷魂咒。康虞给棠西熏的安神香,颇有蹊跷,我怀疑安神香其实就是迷魂香。”
楚游园抿了口茶,强力咽下道:“你说的迷魂术,我确也听说过,然从未见过,你的意思是,棠西中了迷魂术?”
庭司辰抬眼与楚游园对视,他对楚游园听说过迷魂术此事感到极为震惊,顿了顿道:“我曾被康虞关入地牢,地牢的铁笼上粘满了来自西域龟兹国的一种名曰鸠罗棱的异草,我记的清清楚楚,书上说这种异草就是制迷魂香的一样最为关键的材料,康虞得有鸠罗棱,极有可能的,她会制出迷魂香。”
寒野原急切问道:“那书上有没有写迷魂术如何解?”
“书上说,此术无解。”庭司辰显得极为痛苦,“若强行逼出迷魂针,幸则丢失记忆,不幸则七窍流血”
寒野原:“她已然忘却了所有”
庭司辰撑起手肘抵在桌面上,手掌附于额上,颓丧道:“若果真如此,康虞在她身上施加的,怕不仅仅是迷魂针和咒语,还有一只蛊虫。”
寒野原长叹:“她当真是费尽心机。”
楚游园猜到庭司辰心中定已有了决心,抬眉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找机会确认,确认棠西是否真中了迷魂术。”
楚游园接着问道:“若果真是呢?”
“我不信此术无解,一定要试试看。”司辰笃定道,“先回绝尘谷,将此事告知师娘,若师娘所知也和那本古籍一样,我便去龟兹国,就不信当地百姓对鸠罗棱也是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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