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瑟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宁南柳,虽然她自己也是女子,但她二十岁的年纪在修士中只能算是个少女,她没经历过天长地久,也没发生过生离死别,她只能轻轻的覆上宁南柳的手,另一只手伸出为宁南柳拭去在脸颊滑动的泪滴。
宁南柳温柔的笑容一直停留在脸上,泪水的流转为她增添了几分凄婉,“师妹不用陪我了,回去吧,一会我姐姐就过来了。”
告别了宁南柳后,还没等云锦瑟走过转角,云锦瑟就看见天边一朵红云朝着栖云山飞来,宁醉月正要落身,湖中却传来击水的巨响,一颗硕大的蛇头深了出来,朝着宁醉月吐着蛇信,宁醉月只看了那蛇一眼,一个眼神如刀刺过,那蛇头砰的一声就斜歪着砸进了水里。
云锦瑟见了也没敢继续看,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小屋子。
成长是一种很难的事情,不只是凡人,修士也是如此。
就像宁南柳后来才知道那些风花雪月都是镜花水月,云锦瑟也不可能看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就会自己明了什么才是感情。这世间磨人之事太多,而情字更是充斥整个羁旅,天上双飞燕,地上连理枝,人间何处不言情。
云锦瑟突然就有些伤情,如章祁泽所说,她今年二十岁,那过去的二十年里,她的得到、失去、经历、遭遇,又究竟是些什么,以及,她的亲人在哪里呢?
她从醒来的那一刻,最先知道的是她的名字,而后就是修炼,修炼,修炼。云锦瑟只是一个名字,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字,如果有一天另外一个失去记忆的人被告知他是云锦瑟,那他也是云锦瑟。
她是云锦瑟,那云锦瑟是谁?
云锦瑟又拿出了那块令牌,令牌比她的手掌略小一点,落在掌心传来一阵温凉的舒适感,材质如白玉,下端是个半圆,上方两个角也是圆润,云纹环绕,中间只镌刻一个云字。
云锦瑟指尖又凝出一滴精血,将其润在令牌之上,安静的居所里只有她自己微弱的呢喃:“告诉我……我是谁……”
云气缭绕间,室内恍若仙境,云锦瑟仰着头,痴楞着看着在空中悬停散发着乳白色光芒的令牌,令牌周围的云气汇集成一个圆环,如一扇铜镜,镜中逐渐有画面浮现。
云锦瑟一惊,不由得将身形又凑前了几步。镜中云气翻涌过后,一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子出现在镜中,只是身后云气遮掩太重,看不清楚,只能看到女子的身形和面容,那女子的面容,像极了云锦瑟,而她的小腹有细微的隆起。
那女子静静的站在那里,周围的环境也是遍布云雾,云锦瑟实在是难以辨认,此时,画面中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形。
那人是名黑衣男子,已经走到女子近前,却踌躇着不敢上前,最终只是嗫嚅着:“……默梨……”
那女子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不出一言。
男子低下了头,“……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我没用……”
女子一脸嫌恶的转过了身,“我当然知道你没用,上邪家大公子?你都配不上上邪这个姓,所以这个孩子也不会用这个姓。我希望她能继承我的一切,而不是像你一样,懦弱、胆怯、愚蠢、自大。我也希望,你以后永远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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