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二十年,悖离文明,又是那种敏感项目,以前的朋友,没有反目成仇就算好了,哪会凑上来?”
前面说话的是姑姑罗淑晴,她口中的“爸爸”,自然是罗南的爷爷罗远道,“中衡”就是罗南的父亲罗中衡。对罗南来说,即便情绪指向不太一样,可这两个名字都是他最关心的,当下就提起十二万分的注意。
听到丈夫的回应,罗淑晴有些不满:“别装糊涂,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
“是,我知道……可我查了下航空港的出入境记录,严永博最近在太平洋上来回飞,至少去了五六趟洛城,他沾的麻烦,显然来自于量子公司内部。你觉得,他们对量子公司有影响力?”
他们?“他们”是谁?和爷爷、父亲有关?
罗南没听出来,但他知道,两位长辈现在的话题,涉及了“世交”严永博。
也是,当初严永博在餐厅,当众折辱他们一家,更信誓旦旦,要拿回他老爹严宏的“名誉”。严永博的话,不管有理没理,有量子公司背书,确实很给人压力。
几天过去,这哥们儿忽然就销声匿迹,虎头蛇尾的背后,不免让人猜疑。
罗南也没有彻底搞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可相较于其他更要紧的事项,这种小细节,他已经没心思去琢磨了。
可换到姑父姑母的立场上,量子公司的虎皮,对世俗社会还是很有震慑力的。就算他们一家算是比较富裕的中产,与量子公司这种资本大鳄相比较,仍不在一个层次上,弄不好就是家破人亡的节奏。
罗南想到此节,不免有些惭愧。这一个来月,姑父姑母背负着如此大的压力,可从来没对他提起过。他也是心大,很多时候,都给忘个精光。
该想个什么法子,安抚一下两位长辈呢?
罗南正琢磨此事,却听姑妈冷笑:“你看不起游民吗?我这个都知道,最近几年,游民向城市回流的势头很猛,一部分人销掉案底,摇身一变,成为大老板的例子,也不是一个两个。”
姑父叹了口气:“那你指望一个洗掉案底的前游民大老板出头帮忙?”
“我可没这么说。”
姑父拉开床头柜,拿出早已封存的电子烟,想往嘴里放,又停下来,拿在手里转动:“我宁愿他们永远留在荒野上。这帮人弱肉强食惯了,又涉及宗教因素,从来都不缺少疯子和野心家。老爷子在世,至少是个象征,有个约束,一旦情况有变化,我不觉得他们会和咱们讲道理。若再和城里的势力合流,怕是要更热闹。”
罗淑晴很是警惕:“他们又找你了?”
“没见面,通话联系了几次,就是请帮忙改改数据之类的。不管成不成,都很客气……你说得对,他们有进城的倾向。”
罗淑晴关注的重心已经变了:“南南呢?他们和南南有没有接触?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那个武曌……”
姑父终于把电子烟叼进嘴里,水雾蒸腾中,又叹了口气:“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卧室里,夫妻二人都没有心情再说话,就这么挨下去,让沉默的压力慢慢积蓄。
罗南的意念留存了几分钟,便觉得很是压抑,悄然退出。
感应收拢之后,罗南也呆呆发怔。
姑父姑母由于信息来源等问题,猜测武皇陛下的来历,方向完全错误。可他们话里的信息,却让罗南明白,在这世上、在茫茫荒野的某个角落,竟然还有一部分人,与他的祖父、父亲,拥有着诡异而密切的关系。
荒野?游民?
好嘛,突然又抽了一根线头出来……看似很遥远,后头却又很沉重的样子。
罗南躺在床上,看天花板。没事找事的闲逸心情,瞬间转化为千头万绪,并立多门的躁郁感。
有太多事情,需要他去做,做成却难。
思虑所及,刚刚取得的一点儿内炼成就,再不足喜。
诸位抱歉,昨天上午分析会,下午座谈会,晚上餐会。标准的会三归一,立地涅槃。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熬夜乱语,不知所谓,再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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