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鄙人是燕地人氏,所以口音不似中原。方才是看到这位仁兄拿着这把剑,在下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喜爱之情,便过来搭讪。若有得罪叨扰之处,还希望三位莫要怪罪。”这青年说话的语气可以说是非常客气了。
“哦?那还敢问阁下何故来此?”田少徒接着问。
青年面露悲伤神色,叹口气后说道:“唉,家父近日身染重病,诸位应该都知道燕地并无多少名医,所以我们一路求医问药来到了长安。但愿京城里的大夫能治好我父亲的顽疾,这样我就算死也无憾了。”
说着,那青年拂袖擦泪,宇文轩也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父皇临终前自己未能尽到做儿子的孝心,如今这人为了他重病的父亲不远千里来到长安,着实令人佩服。我得帮帮他。宇文轩如是想。
看宇文轩又欲开口,张绍华立刻把剑交还到他手中,自顾自说道:“兄台对令尊的孝顺我等兄弟实在钦佩,这样,我在长安城中也认识几位医术高超的大夫,不如等会我陪兄台去请请?”
青年听后,沉吟一会,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多谢几位好意,在下上前只是被宝剑吸引,没有别的意思。而且昨日已有一位大夫为家父开了药,所以就不在麻烦几位了。我们萍水相逢,多谢关心。”说完又一次向三人躬身作揖。
“如此也好,那我们兄弟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田少徒也起身还礼,然后拉着宇文轩离开,张绍华也起身和那青年互相点头示意随着田少徒离开。
目送着三人离去,那青年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嘴角微微上扬,细细品味着自己杯中美酒,喃喃自语:“后会有期。”
出了酒馆,宇文轩一脸不解,甩开田少徒拉着他衣袖的手:“你们俩刚才怎么不让我说话啊。”
“笨死你得了,这你都看不出来?”没等田少徒开口,张绍华抢先说道。
“先回王府。”田少徒警惕地向酒馆方向望了一眼后拍拍二人肩膀后说。
即使宇文轩刚才肚子里有再多的疑问,以他的智慧,看到二位好友的神情,顿时也明白了不少。三人专门绕了路回到羲亲王府。
摒退侍从。
“你呀你,听了那家伙的话你就相信了?是不是还想带他们来王府上给看病啊?”田少徒无奈地看着宇文轩。
一路上宇文轩早就想通了。近年来东北部的渤海国一直蠢蠢欲动,盯着大周已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表面上还是附庸小国,但其狼子野心早就人尽皆知。渤海国紧邻大周燕地,那男子自称燕地口音,可到底是真是假谁又会去专门盘查呢?再者说来,他既然敢这么说,就一定是事先有了准备的。而且,那个青年称他父亲重病,那他又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坐在酒馆里悠哉悠哉地喝酒?
“我当时也没多想,他说他爹病了,我就想起我父皇了。所以才轻信了他。”宇文轩道。
“这几年渤海国暗地里一直在厉兵秣马,要不是惧怕你和我们黑翎军再加之时机不成熟,恐怕早就攻过来了。”张绍华分析道,“先皇陛下就曾多次和我爹说这事。”
“无论是不是真的,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这就进宫告诉皇兄。”宇文轩说。
“暂时先别急。”田少徒制止了宇文轩,“陛下刚刚登基不久,事情已经够多了,我们仨先查查,然后再去汇报。”
“也好。那这样,我们兵分两路。你们俩先回家找田叔叔,他掌管着京城布放,让他最近多加留意可疑之人。我去葛大哥府上,让禁卫军近来加强巡逻,以防刺客行刺。结束之后我们去师傅那里会和。”宇文轩迅速做出安排。
“好。”
……
城外。
“师傅!师傅?”宇文轩把马在木屋外的篱笆上拴好。提着两坛酒,推门而入。
“师傅不会午睡还没醒吧?”宇文轩看了看天,嘟嘟囔囔说道,“不会啊,老爷子没这么懒的呀。是不是出去了还没回来?”一边说一边在院子四周瞅瞅。
就在宇文轩自言自语时,从屋内飞将出来一布衣老者,须发皆白,但眉宇间一点也不显老态,反而是透露出些许仙气。年纪虽大,可头发和胡须都梳理得十分整洁,颇有一股隐世高人的风范。
只见那老者一记重拳直击宇文轩,宇文轩连忙后退几步,先将手中酒坛放下,随即脚尖轻轻点地,翻身飞跃到老者身后。
“师傅,您都不怕把酒弄洒啦?”宇文轩笑着问道。
“哼,臭小子。废话少说。”老者瞪了宇文轩一眼。
唉,刚才就不该说他坏话,我这不是没事找事嘛。宇文轩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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