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破虏远远听到白衣女子已经骑马驶到村庄庄口,越骂越是难听。
蓦地从村庄中传来一声娇喝:“唐晓苏,狗贱人,你当我怕你不成?”
接着便是兵器碰在一起发出的清脆响声。
被称作唐晓苏的白衣女子边打边斥道:“欧阳德,你个狗贼,还有脸来见我么?”
欧阳德劝道:“晓苏,我们好聚好散,难道不行么?你为何要千里迢迢地追赶我们?”
虽然村庄里官道尚有半里之地,但因为郭破虏三人学习武学,耳聪目明,将他们的对话尽数收入耳中。
只听唐晓苏怒道:“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八年结发夫妻,你说这中间的情义,能割舍得了么?只有你这无情无义的狠心贼,才会另寻新欢,弃家不顾。”
欧阳德道:“我们缘分已尽,何必强求?”
唐晓苏道:“这八年时间里,我教你全真剑法,你教我灵蛇杖法,何等的恩爱?为何说缘分已尽?不知这小蹄子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你竟然和她私奔在外,全然不顾夫妻之情!”
郭破虏一凛,这女子竟然是全真派门下,当真意想不到。他既然是女子,年龄也已不小,想来是清静散人孙不二门下了。
伴随着乒乒乓乓的声音,只听得被称作陆无双的黄衫女子一声呵斥道:“唐晓苏,欧阳相公不喜欢你,是因为你给他戴了绿帽子,在外面勾引奸夫,你的身子脏了,他还敢和你亲近么?”
唐晓苏带着诧异的语气道:“我勾引奸夫,什么时候,奸夫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陆无双得意地笑道:“你把奸夫杀了,意欲杀人灭口,便以为瞒得了人么?”
唐晓苏更加恼怒道:“小贱人竟敢如此无中生有,你的玉女剑法虽然厉害,我今天也非把你杀了不可!”
陆无双道:“你既然做了,为何怕人去说?我和欧阳相公相好,便什么也不怕!我要杀人,也不会去杀奸夫,而是杀奸夫的女人。”
唐晓苏带着迷茫的口气问道:“奸夫的女人,那是何人?”
陆无双哈哈大笑,肆无忌惮地道:“那就是欧阳德儿子的妈妈了!”这样一来,他等于把自己和欧阳德都骂了,但却显得毫不在意。
唐晓苏愣了一瞬,这才明白过来,大叫道:“相公,他把你也骂了,你就这样不管不顾么?”
欧阳德道:“晓苏,你快走罢!要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唐晓苏气恼至极道:“你……”
郭破虏突然听到唐晓苏“啊”地一声喊,显然被欧阳德的无情无义分了心神,陆无双一剑刺中了她的身体。
唐晓苏突然哈哈狂笑,接着传来马蹄得得的声音,她的声音越去越远:“欧阳德,你既然如此无情无义,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回去之后,便把我们的孩子扔到山中喂狼,让你后悔一辈子!”
欧阳德远远喊道:“晓苏,晓苏!”
陆无双制止道:“相公,你既然不喜欢她了,还喊她作甚!”
欧阳德仍然喊了两声“晓苏”,见唐晓苏走得坚决,这才作罢。
郭破虏听得十分厌烦,实在弄不明白欧阳德何以抛弃结发妻子,却找了一位并没有将他放在心中的女人。他怕这两人过来重新找事,正自着急,见刚才那农人驾着一匹骡子,拉了一辆厢车,从北边一条小路拐了过来。
郭破虏在农人的帮助下,将刘整和王长老抬入轿厢之中,又将一匹战马了套,和骡子一起拉车。
郭破虏又拿了十两银子给那农人,安排他赶车,自己在后面骑着小红马跟厮跟着。
向南走了三四里路,郭破虏害怕智本和尚并没有走远,如果被截住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令农人改走贫道,尽捡偏僻的去处行进。
这样,直走到夕阳西下,方始顺利到达宝天寨北门口,那里早有山寨中头领相候。
刘整的三名随从和他在道失散后,四处查找刘整下落,终于找到山寨,他们见刘整受了内伤,十分惶恐,跪地谢罪。
刘整温言安慰,他们才战战兢兢地起身。
郭破虏因为要急着赶回新野,只好将一部分解药交给山寨,安排那农人自行驾着骡车回去。
郭破虏临走前,刘整邀他到有时间到泸州相聚,因为还要打探父母亲人下落,就不到襄阳城拜会郭破虏父母了。
郭破虏点头答应,王长老躺在担架,对郭破虏道:“贤弟,我有一言相嘱,望贤弟牢记。”
王长老挣扎着要坐起来,郭破虏忙前摁住他,要他不要动,拉着他的手道:“大哥请讲!”
王长老道:“贤弟被那叫做陆无双的女子欺负,欧阳德要打你三十记耳光,你还记得么?”
郭破虏脸一红,望了望周围的喽兵道:“大哥何以重提此事?”
王长老直言不讳道:“贤弟,你当时为何要拿出匕首自刎?”
郭破虏道:“他如果真的打我三十耳光,受此大辱,我还有何面目活在世?”
王长老语重心长地道:“贤弟如此做,似乎很英雄,但你因此死了,不但于事无补,而且亲者痛,仇者快,正圆了敌人的意愿,何苦为?”
郭破虏道:“大哥当时死命抱住那和尚智本,让我逃跑,不也会面临死亡么?大哥所为给我启示很大,死则死耳,大丈夫有何惧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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