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想杀两个,的确也有人不愿意放弃千载难逢的机会,愿意加筹码多除掉一个人。
“哦?”
小王爷并未一口答应,虽然除掉了太子,下一个就是祈王爷,但毕竟计划还未进行到这一步,也暂且不急,万一叫他杀的人及其棘手,那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是两个江湖人士,曾经屠了我村满门,如今我身居高位,确实不好下手。”
国相依旧把玩着手里的玄铁牌,未朝梁上看一眼。
“国相但说无妨。”
小王爷在来时便已猜到陈睿找自己办的事,此番他提起江湖人士,心下更是确定几分。
“此人名叫申屠叙,江湖人称鬼刀。”国相顿了顿又说道,“还有一个叫阿瑞,是他的弟弟,兄弟两形影不离,羁绊颇深,既然申屠叙下去了,就把他弟弟也一起了了吧,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趣味…”
小王爷和迟谓交换了一个眼神,迟谓略一点头,小王爷便笑道。
“如你所愿。”
他的声音飘渺温软,轻飘飘的消失在寒冬烈风里。
陈睿始终坐在那里没动,等一阵烈风猛的将窗框撞击,他才被那声惊醒。
门口守夜的书童也被吓了一跳,敲了三声门框低声询问。
“大人,您没事吧?”
陈睿深吸口气,才发觉身上的冷汗已经将内衫浸湿。
他拿着鸟笼令牌的手有一丝的颤抖,扶额捏着自己的太阳穴闭上双眼。
“无事。”
他的声音有些疲惫,带着一丝犹豫与沉痛。
在门外守夜的书童颔首站了回去,但还是侧着脸儿对着门缝叮嘱。
“夜深露重,大人还是关上门窗为好。”
“嗯,我心中有数。”陈睿的声音依旧是厌厌的,但他放下了扶额的手,吃力的站起来。
许是他坐的太久,眼前忽而一片漆黑,天旋地转间他只来得及捉住一个桌角。
但他身体向来赢弱,手脚没什么力气,握住桌角也只是徒然将自己的指甲折断罢了。
书房里头一阵瓷碟碎裂声,守在门口的书童慌里慌张的推门进来。
见陈睿皱眉倒在地上,额角还被磕出点血渍,却只能无力的靠坐着,缓缓摇头来缓解晕眩。
“大人…”
书童连忙跑过去将陈睿搀扶来,让他坐会椅子上。
“您在这歇着,奴才去给您叫郎中。”
“不必…太晚了,郎中也都该休息了,我没事。”
陈睿拉住书童的袖子,摇了摇头。
书童见他不肯放开自己,有不忍心蛮力将宰相的手扯开,只得着急的劝说。
“这怎么行,我见您的身子真是越来越……还是叫来看看的好。”
此时陈睿的晕眩已经过去了,面前又能看的见东西,他将桌上散乱的奏折叠起来,整齐的放在一处。
“当真没事,就是起来的急了。”
书童见他不听,只得给他拿了厚外套放在他的腿上。折身去将大开的窗户都给关上了。
等他回过身,发现陈睿又伏在案前看起了奏折来。他急急过去抢走陈睿手中的奏折,别在身后不给他看。
“您实在是太操劳了,听奴才一句劝,今儿个就回去歇息吧。”
此事陈睿倒是没有反驳,他慢悠悠的起来,将桌上的烛火都熄灭了。
“好罢。那你去为我准备洗漱的热水吧。”
陈睿火气差,往日在冬日里也是要泡了热水澡才睡的。书童一早就替他准备好了热水。
他开心的带着陈睿回卧室,又拎着两桶热水来,将原本已经温腾腾的浴水加热。
陈睿见他还在忙活,便自行将发髻解散了,脱了衣裳挂在屏风上,入了已经适温的浴水。
书童还欲再往里头添些热水,陈睿罢了罢手,示意他出去。
书童明白他的意思,将热水桶留下,乖顺的出去了。
四下里一下变得寂静,只有木桶里的水,随着他的动作拍打桶壁。
陈睿闭上双目缓缓的沉入桶底,周遭的水瞬间淹没他的头顶,一股窒息无助的感觉在他体内充斥嚣张。
他哇的一口吐出水面,张开嘴唇疯狂的吸飧空气,白到透明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彰显着他强烈的求生欲。
他瞬间睁开的眼睛,古井无波的双眼锋芒毕露。
申屠叙,是你失言在先,无情无义在后。休怪我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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