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徐子谦也不知道胡子鉴到底去了何方,什么时候才是归期。
但一个诡异尖锐的声音,却代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胡子鉴,他再也回不来了”
从平阳派的阶梯之下,缓缓升上来一具庞大的烈焰身躯,烈焰巨人肩膀之上坐着一个瘦小的鬼面人儿。
而那句回答,正是从巨人肩膀上的那个青面獠牙之后传出来的。
他们诡异的形象令孟霁阳心中警铃大作,他连忙将盛霁月护在身后,拿出一副掌门的气势,直视烈焰巨人。
“敢问阁下是谁!为何擅闯我平阳派!”
坐在马智肩膀上的青藤挣了挣面具,将有些被颠歪的面具挪的舒服了一些。
“我是谁并不重要,”她如是说道,古井一般深邃的眼眸透过面具漆黑的缝隙望向孟霁阳,“你只要将我视做仇人就好。”
这话一听就是来者不善,混着他们诡异的形象,令孟霁阳那双宛如女人一般的柳叶眉深深皱在一起。
他薄唇紧抿,清雅出尘的面容上满是凝重。
“仇人?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要将你视做仇人?”
毕竟是在平阳派,无论打斗赢了还是输了,损毁的都是平阳派的财物。更何况派中还有孟霁阳刚出生不久的儿子,护大又护难免会投鼠忌器。
面具后的青藤闻言莞尔一笑,她俏皮的托着腮,单手支靠在马智脑袋上,歪着脑袋作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为何?大体是因为我即将要杀你全家,屠你满门。
又想看你垂死挣扎的蠢样吧。”
青藤此话说的十分直白且猖狂,令站在一众平阳派门人中间的孟霁阳十分没有面子。
但他毕竟是名门正派的掌门,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平阳派的脸面,而非他个人的脸面。
遂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按捺住内心的火气,板着一张脸喝道。
“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要做这等丧尽天良,干净杀绝之事,你就不怕报应吗?!”
“我为何要怕报应。”青藤缓缓从腰间抽出胡子鉴的长剑,遥遥指向孟霁阳,理直气壮的说道,“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都正是你的报应啊。”
胡子鉴的长剑在阳光下寒光泠冽,上头篆刻的“晓风霁月鉴春风”七个大字在寒光下一闪而过,令不少与胡子鉴相熟的弟子鄂然。
这是胡子鉴的剑
站在人群中的徐子谦不由怔住,他手足无措的的站在原地,心底下开始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剑客向来剑不离身,即便被人夺去,也会将此视做奇耻大辱,一直尾随夺回。
如今拿着胡子鉴长剑的人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平阳派,而自己的师父却依旧毫无讯息
他脑中开始浮现一个不愿令自己相信的猜测,越思考,这个猜测便越像个事实样的摆在他的眼前,令他不得不相信
青藤左手缓缓抚过剑身,长剑仿若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沉痛,不由附和着剧烈震动起来。
“虽然解释起来很烦,但你勉强可以认为你的仇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而我的恩人,被你害死了。”
青藤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长剑自下而上挥舞,遥遥高举过头顶,仿若将它当成一个胜利的号角那般,高声喝道。
“所以,由我来替他终结这一切!”
语罢,马智体内散发出庞大的内力威压,将一众平阳派弟子压到跪在地上喘不过气来。
浩瀚灼热的内力自他体内源源不断的向外延伸,吹刮起泠冽的罡风,直将平阳派内的大树刮的连根拔起,飞瓦走沙。
孟霁阳瞭望混乱的四周不由胆寒,如此浑厚的内力,绝不是他所能正面匹敌,若要出奇制胜,只能找到他的弱点。
他那双清明的桃花眼不由撇向马智肩膀上的青藤,这个戴面具的小人从始至终都被壮汉护在肩上,没有展现出任何武功。而这个壮汉则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只是在释放武力。
他们一文一武的分工极为明确,想必捉了那个小的,大的就是个没头苍蝇。
孟霁阳的一双桃花眼不由微微眯起,眼中的狡诈一闪而逝。
但他并不打算直接硬来,眼前的距离还并不能保证他一招制胜,所以他得拖着,得等着,等那个绝妙的机会出现。
故他并没有恶语相向,而是温和的解释道。
“我广交好友,在江湖上从无结仇,阁下怕是找错人了。”
他的话不由令青藤气笑,心中直破口大骂他虚伪做作,卑鄙无耻,真想直接冲过去捏住他的咽喉把他给咔嚓了。
但孟霁阳始终都作出一副清雅出尘的正派人物形象,生的又是色若春晓,若是自己直接上手,传出去怕是无法为胡子鉴正名了
遂青藤小脑瓜子动了动,手中长剑大剌剌的展现在众人面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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