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圣庸抻了抻袖子,象征性地掸掸身上的灰尘,尽显高人做派,他是不会算命,可他会忽悠啊!
老汉听到这话,乐得脸上五官都挤在了一块。先是手舞足蹈,后面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只好拜得更加地用力了。
柳圣庸真的很想给他来上一脚,直接揣河里去。不过他仔细想想,要是真踹上去,也是麻烦事一桩,倒不如现在搞定他来得省事。
这样想来柳圣庸就有了一丝耐心,但心中还是有点疙瘩除不去:“你算什么东西?”
那老汉愣了一下,随即知道是自己会错意了,忙不敢怠慢:“哎,大师,算姻缘,算姻缘。”
“儿子还是女儿,生辰八字给我,”柳圣庸摊出右手,原本闭起来的两只三角眼睁开了一只。
看那老汉的年纪,儿子或者女儿最少都30多岁了吧,30多岁了还没对象,的确是能让人急疯。
那老汉搓了搓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了很多次的纸,纸张泛黄且折痕处微微破损,老汉用舌头啖湿食指,将纸小心地摊开,递到柳圣庸的手中。
柳圣庸脸色就没好过,看向纸上的内容。他是阵师,精通风水,而精通风水的人通常也会兼具卜卦看相之能,生辰八字什么的,都是小菜一碟。
但柳圣庸确实是个奇葩,他对看人面相命理这块一窍不通,也就仅限看懂生辰八字了。如果要追究其原因,还得要提到他那位师傅。
柳圣庸从小就跟着他那老头子师傅走山闯水,游历神州。
9岁就能把《青囊经》背得滚瓜烂熟,他兴奋地去找老头子要背给他听,却被老头子用烟杆敲了脑袋,说他死记硬背顶个鸟用,得融通会意。
日子过了些年,柳圣庸自觉风水学的差不多了,就摸起一本《玉管照神局》看了起来,可还没到翻第二页,心里面产生的问题就存不下了。
他屁颠屁颠地去找那老头子解惑,可谁知那老头子吃了观音土嗝屁在山神庙了,什么话也没交代,只给他留下了半块馒头。
那个年头不少地方闹饥荒,一个人养活自己就很难了,饿死个人跟田里爬的老鼠一样普遍。谁要是有钱早去换粮食了,还看什么风水。富人家倒是不缺钱,可哪里会理一个浑身破烂的疯老头子啊。
一个糟老头子背着篓破书,领着个半大孩子,有了这顿没了下顿的。当时小圣庸数次问过老头子为什么不把书卖了,反正老头子早已烂熟于心了。可老头子始终摇头,说老祖宗的东西卖不得,不能卖啊。
老头子的书不说是什么孤本珍品,好歹是祖上传下来的,倒也值几个钱。老头子死后,柳圣庸因为年纪小,身体也差,自己没法养活自己。只得时不时卖掉一两本书,勉强过着吃一顿饿两顿的生活。
他先卖自己会背的,再卖自己读熟的,最后卖自己没看过的,边背边卖。就这样过了几个月,背的赶不上卖的快,终于手里只剩下一本《玉管照神局》了。
那天他嚼着干馒头,手里卷着《玉管照神局》,坐在山神庙的石阶上哭,眼泪是哗啦啦地往下掉。吃完这块馒头,就得把最后一本卖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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