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下来,郓哥和武大郎两个人在紫石街做买卖,一个卖脆梨一个卖炊饼。
因着无依无靠,所以互相帮扶。
这郓哥其实也是打从心底看不上武大郎,甚至觉得总是和武大郎混在一起有些丢他面子。
但这孩子本性善良,武大郎事事关照他,又总是给他炊饼吃,所以早就打从心底将武大当做了自己的哥哥。
这一阵从巷弄里面传出来的说话的声音,便恍若像是一记晴天霹雳一般,立时就将他击得振聋发聩。
回头看去之时,只见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横亘在道路中间。
背着身子,摇头晃脑,似乎是在对人嘱咐着什么。
当下郓哥匆匆忙忙地一把扔掉斜挎着的那一篮脆梨,飞步冲了进去。
跑到那人近前时,不管三七二十一,惊声问道:“你是何人?”
当那人缓缓转过身来时,郓哥愣在当场。
只见那人身前竟空无一人,这巷弄前,巷弄尾,就只有他一人而已。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应伯爵。
应伯爵心中窃喜,眼见这小子还真上道,于是便脸色一冷,一把紧紧抓住郓哥的衣领,冷声问道。
“小狗崽子,方才听到了什么是不是?”
郓哥只见这应伯爵虽是瘦瘦高高的,但身上的肌肉却硬硬梆梆,宛若磐石一般。
倘若当真动起手来,两个自己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郓哥心中一颤,连忙摇头说道:“没……没有听到什么!”
应伯爵嘴角一撇,不屑地笑道:“小狗崽子老子可告诉你,此事关乎重大,决计不敢令旁人知道。知道吗?”
郓哥害怕极了,浑身颤抖地点着头。
应伯爵既是不提西门庆,也不说这郓哥倘若是走漏了风声,究竟会得到什么下场。
说来,其实也是担心郓哥怕了,再不将这件事情偷偷汇报给武大郎。
在应伯爵的规划里,郓哥这一节是极其重要的。
应伯爵一把将他甩到一旁,大不流星地离开。
郓哥离开巷弄之后,心中一团乱麻,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自己听到的、见到的告诉给武大郎。
彻夜无话。
翌日一大清早,提着一篮脆梨的郓哥心下急不可耐。
站在往日他和武大郎做买卖的那条街拐角处,不停地朝着东面望去。
良久,又是良久。
郓哥终于看到双肩上挑着担儿,从春风里一路匍匐前行的武大郎。
郓哥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连忙抓住武大郎的手说道。
“你家娘子干的好事情!奶奶的,竟然背着你偷汉子!”
武大郎听了之后,先是一愣,而后匆匆忙忙卸下担儿来。
“你这厮!究竟说什么呢?”
平日之中武大郎百般呵护郓哥,从不敢动他分毫。
就即便是有时被郓哥给惹急了,他至多也只是随口骂上两句而已。
当下郓哥的这一句话,令武大郎感觉到万分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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