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八章 割耳(1 / 1)姜白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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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建德在麦半熟之时便催促兵士下地割了东郡,汲郡的麦,这两个地方下辖甚广,足有万顷麦田,本是郑朝的地盘,去年也推广了堆肥,年初被窦建德夺下,跟着丰收了一把。同时,窦建德也忧上心来,王世充境内今年又是大丰收,粮食充足,要打他更难了。

反观自己,领土之内依然饥荒遍野,连年征战之下,大片土地荒废,百姓流离,虽然抢了王世充的粮,也割了二郡麦子,但是抢到那批看似数量巨大,实则到手时已被守军烧了大半。对王世充发起的战争,表面上正义凌然,征讨逆贼,只有他和少数官员才知道,要断粮了,必须出去抢一拨。

与余飞军相峙四月余,如今军粮又紧张了,这才急急忙忙割未熟透的麦子。自己的军队来源于百姓,窦建德很懂得回馈,列如有的地区由于兵灾战乱,刚收麦便没了粮食,窦建德虽然自己粮食紧张,也不得不从军粮中拨出一部分赈济。眼看拿下荥阳无望,窦建德生了退心,派出自己弟弟窦建书前往余飞军营谈判。

余飞高坐帅位,单,朱二人分坐左右,两列坐着各大小将领,窦建书一副书生打扮,据说他是窦家唯一读过书的人,在亲兵引领下走了进来,正欲行礼,说明来意,却一时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上首主位上,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将军,此时未着盔甲,未带头盔,因此看得真切,不是窦建德的小儿子窦冲又是谁,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一般的脸颊,一般的胖瘦,只是比当年长高了些,略成熟些!

四年前,正是窦建德声威大震之时,拥兵近百万,领地从北方一直打到南方,甚至占领荆襄之地,只是洛阳一直未能拿下,窦建德派出大军二十万,想从荆襄入南阳,再以南阳为根据进攻洛阳,自己十六岁的小三窦冲跟着出征,窦建德向来爱兵如子,能舍别人的儿子,怎能不舍自己的儿子。谁知那一战,对上王世充十余万大军,打了个两败具伤,窦军几乎全军覆没,窦冲也在那一战阵亡,因此,窦建德深恨王世充,只有有一日将他斩于刀下,或可解丧子之痛。

窦建书看着上首的将军,忍不住便想叫声:“小三!”幸好及时反应过来,这是敌营,上首坐的是敌将余飞,天下相貌相似者何其多也,窦建书一时神乱未语,余飞已等得不耐烦喝道:“站下使者,报上名来!”窦建书这才整理思绪,拱手道:“夏朝使者窦建书见过将军,”

余飞听说姓窦,并且名字有个建字,便问:“窦建德是你什么人?”

“吾皇夏朝皇帝陛下,正是家兄!”

朱粲阴着一张青脸:“原来还是个皇亲国戚!”单雄信接道:“如今天下皇帝多了,啊猫啊狗都敢称帝,南阳王当年自立,可惜不过几天皇帝日子。”朱粲还未接话,余飞已怒喝:“窦建德何德何能,也敢称帝!”窦建书丝毫不怂:“王世充又何德何能,也敢称帝?本使今日前来,不讨论皇统问题,只与将军商议眼前军要大事!”

“哦,窦建德耗不起,想撤兵了?”余飞不紧不慢:“那便说明来意吧。”不无调戏之语,拖着腮帮子,准备听来使讲和。

“将军差矣,不是耗不起想退兵,只是我皇怜悯百姓疾苦,不忍百姓受罪,又见你郑朝西面受李唐威胁,不耻趁人之威,”窦建书一幅大意凛然,一幅我再打你就是欺负小孩的样子:“只是大军调动颇废粮秣,因此只要将军肯借我朝五万石粮食,我们便可退兵,不干预你们与李唐纷争!”

余飞听说借粮,怒道:“窦建德真是痴人说梦,说的好听,有了粮他不就可以招更多兵,买更多马,杀个回马枪,打的好算盘呀。”余飞越说越怒,手舞足蹈,只差从座位跳起,拍案喝道:“来人,割了双耳轰出营去,”

窦建书见要割双耳,哈哈一笑,全无所惧,他不相信余飞真敢割他耳朵,无非是恐吓之语,自古两国交战,使者们被用得多了,先秦之前都是支口大锅说:“烹了他,”如今余飞改为割耳朵,温和多了。

余飞也正是恐吓,两军交战,窦军虚实还是打探得基本清楚的,他话虽然说的绝,然而心中也知道,窦,王两军不是交战之时,窦军已然连战数年,军民皆疲,他们之所以战,不过抢粮而已,给他们一批粮食,恐怕还赶着回去播种,至少在播种前不会出来了,除非他们有十足把握,一举灭郑。而郑朝,如今西面李唐大军压境,虽然不惧,若能稳住窦建德,或许有把握一举灭唐。一口回绝不过压压价少给些而已。只要亲兵将来人押到门口,或者下刀之前,即便窦建书不求饶,他也一定会叫声:“且慢!”

谁知朱粲听说割双耳,不待几人说完话已经跳了出去,赶在进来的亲兵之前,就身边变魔术般掏出一把小刀,完全未等窦建书反应过来,只觉两耳根一凉,脑袋两侧光秃秃,血乎乎,已然没了耳朵!窦建书虽是窦建德弟弟但没有窦建德的勇力,又未想到朱粲突然发难,来得如此快,一时呆愣当场不知如何。

这一变故来得太快,众人都来不及反应,待反应过来,单雄信大怒,指着朱粲问:“这是为何?”

朱粲全不在意:“两位驸马,本王给你们面子,好些日子不曾开荤,今日这对耳朵正好打个牙祭。余驸马亲口让割双耳,本王照做而已!”说着大手惦着耳朵,露出森森獠牙,似乎甚是喜爱。

窦建书虽然血流不止兼疼痛辛苦,到底是窦建德的弟弟,有几分傲气,道一声:“今日之债,他日以血偿还。”便转身踏步出门,余飞忙传唤军医,亲自上前想要搀扶窦建书前去包扎,窦建书怒,一个转身抢出一名亲兵佩剑向余飞刺来,余飞闪身让开,亲兵已将其围住。窦建书索性丢了利剑吼道:“狗贼,要我命便来取吧!”余飞挥挥手,只得示意放行。

窦建书夸上马背道:“老夫好歹是个人物,躯体怎可落入他人之腹,若不杀我,便将双耳还我。”

余飞听说,忙回大厅讨要耳朵,大厅中,单,朱二人剑剑相对打得热闹,闻声赶来的余飞亲兵和朱粲护卫将二人围住,以兵器对峙,看来朱粲早有预谋啊!

单,朱二人暂时分开,余飞便要耳朵,谁想朱粲不仅毫无人性,更是丧心病狂,见说直接将手中一对耳朵塞进嘴里,“夸歘”有声,嚼了起来!余飞惊得说不出话来,这绝对是个狠人,千古难遇。

单雄信吼道:“朱粲,你要造反吗?”朱粲愤怒着:“本王一世英雄,当日受余驸马欺诈一日间毁了二十万大兵,岂能甘心,你等一家虽封我为南阳王,却处处掣肘,视本王为猪狗,竟连内政皆不能自理。先时你家势大,本王不敢妄动,如今两路夹击,再加本王,你们等着灭亡吧,哈哈哈……”

起初,单,余二人对朱粲时时防备,怕他不安好心,朱粲倒显得乖巧,一切以二人之话为准,不让他食人,这些天果然不食。一幅死心归顺大郑的样子,谁知今日捅个窟篓便造起反来,单雄信从亲兵手中接过马槊换了长剑:“朱粲,你以为你走得掉吗?”

“本王早有准备,南门便是本部守卫,如今窦建书在你营中丢了耳朵,窦军转瞬即来,你们还是想想如何防卫吧,哈哈哈……”

笑声中,朱粲已在亲兵簇拥下向南门退去,单,余摔军紧随,不敢轻易攻击,朱粲说的不错,窦军转瞬即来,朱粲虽然兵少,到底是百战之军,是曾经他二十万军中剩下的精锐,一时绝难拿下,若窦军到来,正碰上城里打得热火朝天,与送城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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