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生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午夜,四周的居民楼灯火通明,住户们都在熬夜守着电视,整齐的窗户透出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远远地看过去,每一户客厅里都有人影晃动,电视的荧光屏明灭闪烁,照着他们幸福安逸的脸,有小孩子在阳台上跑过去,父母赶紧追出来,把他抱在怀里,塞到手里一只洋娃娃,哄着进了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惟独他没有,强生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小时候听爷爷说起过,他本来应该有的,全都怪那对儿不负责任的父母,是他们狠心把自己扔下,既然不能照顾,干吗又要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
大街上空无一人,惟一守在强生身边的是路灯,它也有自己的亲人,可是同样,永远隔在马路的对面,那个距离它也无法逾越。
强生想起马路上人群中那一张张冷漠的脸,当时如果有人主动联起手来,一个传一个地下去,就能开出一条路来,当时如果他们肯安静下来哪怕一秒钟,就能给爷爷留一条生路,可是,一切仍旧只是如果
“你爷爷死了!”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强生猛地回头,不知道何时,从什么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提了一下裤脚,在强生身边坐下,并没有看他,而是跟他并排坐在一起,抬头看着马路对面花圃中的万家灯火。
他掏出烟来点上,抽了一口,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抢救的时间耽误了,到医院的时候你爷爷已经死了瞧,他们都在庆祝,抱歉,这个世界没人为你悲伤。”
他的话刚说完,就好象一道指令般的,整个北京城都沸腾了起来,午夜到了,仪式完成了,他们兴奋地庆祝起来,欢呼和鞭炮声到处炸响,天空中出现了朵朵绚丽的烟花,照亮了整个世界
强生感觉到了一种被侵犯的羞辱,爷爷死了,世界坍塌了,可是,所有的人都在庆祝,那庆祝就好象是对他的嘲弄,以后,这一天将成为全世界所有人的纪念日,而这一天,也将成为他永恒铭记的伤口,永远不会弥合!
“你恨他们吗?”那人问道。
强生紧咬着牙关点了点头,他的双瞳中灌满了鲜血,像一头愤怒的牛,他想握紧拳头,可是做不到,踩踏中他的小拇指被踩断了,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抓住任何东西。
是的,恨,恨是他现在惟一能感觉到的东西,疼痛,麻木,悲哀,绝望,伤心,痛苦,所有的所有都经历过了之后,人所能剩下的惟一情绪,就只有恨,恨所有的人,恨抛弃自己的父母,恨伤害自己的络腮胡子,恨那个绝情的杀手,恨这世界上每一个挡在爷爷抢救之路上的人,恨那些人路过自己身边却不肯伸出援手,恨他们在自己这辈子最绝望痛苦的夜晚,却举城欢庆!
“我可以帮你复仇,找到所有伤害你的这些人,一个都不放过,让他们也体会到你现在所体会到所有痛苦,甚至更多!”那个人穿着花格子衬衫,一脸的忠厚,却隐藏着一股杀意,他的表情硬冷,但是无可拒绝。
强生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走。
后来,强生才知道,那人名字叫做阿时,是一个时间旅行者。
那人带强生见到了许多人,每个人都对他如家人般亲切,那里的所有人似乎都知道他,也都对他的到来充满着期待,强生一个一个地认识他们,感受他们关注的目光,这是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东西。
阿时说,他在未来见过强生,他将是这个组织最得力的领袖之一,大家送给了强生一个组织内部的名字幽灵!
强生已经可以和组织内部的人沟通了,因为组织里面有一个叫“窃听”的女人,她可以读到别人心里的想法,她负责在那段时间帮助强生和大家说话。
小小的幽灵诧异地看着自己残废的四肢:“你说我会领导这个组织,可是,就凭我现在这副模样吗?”
阿时笑了:“再耐心等一段时间,三个月后,会有一个女婴出生在北京,她可以帮助你!”
幽灵的故事讲到这里,忽然戛然止住,他没有再说什么,却满怀感恩地看着跪在面前,专注地听他讲述的乐乐
王琰珂第一个反应了过来:“等等,你说,1997年6月之后的三个月那就是9月!也就是说,9月的14日,一个女孩出生,她可以帮助你你说的那个女孩是乐乐?”
幽灵点了点头:“是的,阿时在三个月后的一天,带回了一管血液给我,他用利斧砍去了我的残腿和右臂,然后喂我喝了那管血,我整整在床上躺了一年,伤口一直在缓慢地恢复和生长,直到长出新的胳膊和腿,连说话能力也恢复了,我的身体开始因为那管血液的关系奇迹地康复,健壮,个头也飞快地长高,并且,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属于我的特殊能力也在苏醒当中,直到我发现自己可以穿越空间,随意出现在任何人的卧室里,只要我想杀的人,随时可以取走他的性命,然后神出鬼没地消失掉,我成了组织里的头号杀手,我想也是因为这个,他们才叫我,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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